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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新婚旅行(1 / 2)

作品:《野火

冬稚和陈就并未举行婚礼,决定结婚后,两人便领了证,正式从两处搬到了一处居住。

新婚旅行比充满不确定性的婚礼来得要早,第一站即是纽约。

抵达当天在酒店休整,第二日一早,冬稚带陈就参观自己毕业的学校。

清晨阳光正好,天气暖煦,在这里度过了几年的时光,深深呼吸一口,好像和求学时迎接的每个早晨无异。

陈就被她挽着胳膊,一身风衣衬得人颀长挺拔,大概是情绪好,难得有心情打趣:“太久没感受这里的空气了是么?”

“好久没回来了。”冬稚半挂在他臂弯上,一笑,借他的力散漫地迈开步子。

曼哈顿音乐学院主楼在百老汇大街上,冬稚指着外观色调古朴的建筑给他看。

“你看,那个时候我都是在那里吃饭的,就那一层——”

“吃饭的地方你倒是记得很清楚。”

“什么啊。”冬稚佯怒,握拳在他手臂上锤了一下,“别的我也记得,上课在那儿,演出在那一层,有时候有人排练,灯就会亮到很晚。”

已经有早起的学生行走在校内道上,一个个姿态悠闲,比起目的地,更多的是在感受周遭的氛围。

“有一次我和同学排练,那边那个窗户,就在那里面。”冬稚指着不远处对他说,“当时练了很久,十几个小时了都,效果一直不好,我特别郁闷,就趴在那个窗户那里,拿脑袋抵着玻璃。你不知道,我当时太阳穴都快炸了,嗡嗡嗡地疼。”

“这么辛苦?”

“没办法嘛……”

再继续走,紧邻主楼的是学生公寓。

“我们公寓有十九层。”冬稚说着问陈就,“你们牛津的公寓多高?”

陈就皱眉想了想,“记不太清了。”

“你什么记性,这都记不得。”她嫌弃地吐槽一句,又说,“不过这里不止是宿舍,还有我们演出啊学习啊,也在这里。我那个时候最常待的地方就是这儿,有的时候没课,在练习厅里可以几个小时不出来,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晚上呢?”

“通宵啊,练习厅全天都开着,过一整晚不成问题。”

陈就垂眸睨她,满眼不赞同,她干笑:“除了演出前排练的时候,平时我很少通宵的。我都是起得特别早,早早地来,作息很健康!”

他淡淡扯唇,勉强算是满意。

冬稚想想有点不高兴,忍不住又锤他,“啧,通宵怎么了,别人都在通宵,为艺术献身,我……”

“你活得长一点,能为艺术献身更久。”陈就不紧不慢反驳。

冬稚愣了下,想反驳又说不过他,只好闭嘴。

经过图书馆,他们只在外面看了看,没有进去。

冬稚说:“我以前也常来图书馆。”

陈就没什么表情,明显不信。

“真的,里面资料很全,我经常去查资料……”

他嗯了声,颇有些敷衍。

这模样不合冬稚心意,她伸手绕到他风衣里,狠狠他在腰上掐了一把。

陈就平静的面容里多了几分难以察觉的“狰狞”。

演出剧院则有好几个,大小不一,冬稚对此感情可要深得多。

“我第一次在学校里演出的那个舞台不大,比较小,当时我老师西林先生就是在那场演出上看到我。因为他,后来我才能那么快登上其它的大舞台。学校里所有剧院我都站上去表演过,我首个个人演出,西林先生还亲自为我担任了乐团指挥。”

艾达伯格·西林是她的伯乐。发掘她,提携她,认真培养并用心教导,给了她许许多多的帮助。

小提琴界公认,潼恩·冬继于艾达伯格·西林门下,为此,她自豪且骄傲。

陈就将她鬓边的发丝别好,声音柔和下来:“你不是说要约西林先生共进晚餐,安排好了吗?”

对她温柔的人,他亦感激。

冬稚点点头,想到久违的师长,脸上露出笑意。

从怅然的情绪中抽离,她拉着陈就小跑起来:“走了,快点。”

……

逛完曼哈顿音乐学院,司机早已在指定地点等候,冬稚和陈就上车前往午餐地点。

纽约是世界大都会,繁华异常,随街可见各色皮肤与头发,不同人种共聚一处。

冬稚望着窗外,想起留学的那段日子,轻叹了声。

陈就问:“怎么了?”

“想起那时候了。我平时不是很喜欢出门,但是有的时候还是必须出去嘛。”

“嗯?”

“当时博衍哥供我读书,除了学费,别的我都不好意思用他的。我们大部分同学都有车,其实在国外买车不贵,但我还是没有钱,我就坐地铁。纽约的地铁很旧,白天就有点吓人,遇上晚上坐地铁回去,总是提心吊胆……”

陈就表情稍顿,轻轻揽过她的肩膀,“我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

“一个人在这么远的地方,怎么可能不怕。”她眼里暗了些,忽地想起什么,扭头告诉他,“哦对,有一回我还碰上了抢|劫的!”

陈就眼微沉,她靠向他,挨着他的肩膀,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没注意到他的神色,还在说:“那次是夏天,在街上,我正在低头翻包找东西,有个人从后面跑过来撞到我,我撞到旁边的雕像,被尖的地方划破了一块。”

她撸起袖子找给他看,“喏,就是这里破了,磕掉了一小块肉,好了以后留了个疤,像坑一样。”

拇指覆上那处,陈就抚了又抚,他指腹发烫,她想拉好袖子,被他握住胳膊,只好由着他去。

“现在已经不疼了。那个人抢了包,后面有个女士一直追,一路横冲直撞的。”冬稚说,“不过好人还是很多,旁边一个阿姨看我弄破手,马上过来问我有没有事……”

她说得随意,当做丰富经历的其中一段讲给他听,陈就心里却不是滋味。

冬稚又说了几句,后知后觉发现他情绪似乎有些低落,打住话头,不由得笑起来。

“早就没事啦,很正常的,小伤。”

陈就眼里沉沉,抿唇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