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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章节五十七!(2 / 2)

作品:《皇后的自我修养

问题。

大臣们纷纷看向张泽。

“臣还要继续观察观察,现下观陛下状态,应当中毒还不是很深,给臣一点儿时间,臣会尽快查出陛下所中何毒。”

张泽说了半天,又好像什么都没说一样,所有事都是无法保证全是猜测,可是他们心里也清楚张泽代表了太医署最高医术造诣,他无法断定的事,别人也无法断定,这么短时间就让他说个所以然出来,也是强人所难。何况事关陛下龙体,他总不能说谎骗人,后续治疗上有任何差池,都是要掉脑袋的。

这时,站在最前面一个蓄着灰白胡须的人忽然说话了:“陛下在层层严密保护之下依然中毒,绝非小事,一定要早日抓到幕后真凶才是,拖一天则陛下多处于危险中一天。”

容卿这才抬头看过去,说话的人躬身垂首,人已老迈,端着的手臂却没有丝毫颤抖,她认得他。

楚皇后还活着时,容卿曾跟随她回楚家劝那些不肯臣服沈和光的人妥协保命,当时,一个陇西最德高望重的大儒之女,一个保家卫国的武将世家之后,一齐去劝人认贼为主,背后不知被诟病成什么样。

眼前这人,则是楚家家主,也是楚皇后的父亲,当朝太傅楚克廉。

他虽躬着身,脊背也硬气,似乎不会为任何事而折腰,容卿当年看他时也是如此,至于楚皇后是如何说服了她,她也不得而知,只是可以稍微猜测一二……

李绩却忽然咳嗽起来,这一声起,大有停不下来之势,容卿伸手顺他后背,李绩似乎有些怔忪,身子毫无预兆地僵了僵,咳嗽平复下来,他抬头看了看下面站着的人。

“这件事就交给刑部去办,”他似乎不愿说太多话,“刑部无法时常出入宫苑,调查只事,萧文风,你去办。”

“是!”

“臣遵旨。”

刑部尚书并不在这,回答的是萧文风和楚克廉。

李绩又看了看旁边一直沉默不言的陆十宴,沉声道:“此时全程由陆爱卿督办,可有异议?”

后半句话像是对所有人说的,所以大家都齐声应和,反倒是陆十宴自己慢了半拍,他掌管吏部,着实跟这种事搭不上边,怎么也应该是刑部或者大理寺的长官督办,但朝中也经

常会有一些棘手的事情被皇帝交给信任的大臣,出现的“越权”“提拔”之事也常有。

陆十宴下意识觉得这是李绩宠信他的表现,压根猜不到别处去。

于是他答:“臣领旨。”

李绩似乎有些精神不济了,他向后靠了靠,冲他们摆摆手:“都退下吧。”

吩咐的差不多,加上李绩也醒了,大臣们也没什么好说的,都悄悄退下,那些太医也纷纷走了出去,只有张泽磨磨蹭蹭。

人都出去后,李绩才重新睁开眼,这次目光重回幽深,没了恍惚之色,他偏头看了看还没磨蹭出去的张泽:“你就积极配合刑部和金翎卫的调查吧,尽快找出毒物。”

“快……要多快?”张泽小声问了一遍。

“看陆十宴。”

只有四个字,张泽却像听懂了一样,他垂首领命,然后也退了下去,殿内一片寂静,转眼间只剩下他们二人。

王椽自是那个最有眼色的,早不知什么时候就去前殿候着了。

李绩向下躺了躺,视线刚好能看到容卿的脸,她进来后没有说什么话,大多时候都是侧耳倾听,神色也淡淡的,看不出胸中心绪,飘渺地像一层雾。

他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只不过现实往往不尽如人意,李绩看了她半晌,从心中郁结到逐渐释怀,那紧锁的眉头也松开些。

不能心急,不能心急,他总这样告诉自己。

“四哥半月前暗示的,就是今日这件事吗?”容卿转头,头上的金步摇发出轻微的响声,秋娘眉弯弯,艳绝之容让人一下忘记自己身在何处。

李绩稍稍回过神来,却是偏头咳嗽起来,容卿微微皱眉,下意识扭头去看门口。

“人不都走了么?”她诧异地回过神来,“四哥还……”

还装什么。

她本想这么说,话音却顿住,显然她有些犹豫要不要这么不留情面说这种话了,然而话说半截给人的联想有时比全说出来还让人难堪,李绩按着胸口,抬起半个身子,咳得更烈了。

容卿这才察觉出他并不是假装。

“你……”

“朕不来真的,怎么让他们相信?”李绩呼吸平复些,柱着身子头也没抬地说道,语气已有几分赌气。

容卿拍拍他后背,眉头紧紧蹙起

:“那你是真的中毒了?”

李绩呼出一口气,将她的手拂开,盖上被子躺下,侧身背对她,只给她留了一个乌黑的后脑勺。

近些日子发生的事,容卿心中虽早有猜测,却仍旧有几处弄不懂,更琢磨不透李绩的意思,她本以为李绩是想借“假孕”的事勾出陆清苒,倘若她真的眼热到非除去她腹中胎儿不可,使用了下三滥的手段,那就落入了李绩的圈套,他就有理由将她逐出宫去。

以“孩子”和她为饵,诱后宫女人争斗谋害,是老生常谈的问题,容卿因此更加注重进出玉照宫补药和礼品,日常起居也时常注意。

但春蕲什么都没发现。

最后中毒的也不是她,而是李绩。

难道他……

“四哥一开始就想好了要这么做?”容卿思及此竟脱口而出。

她根本就是个幌子,是个幕后黑手下毒的理由和借口。

李绩不快的声音传来:“你难道觉得我真的会拿你作饵?”

压抑的怒气让他虚弱的声音听着都有几分力量了,容卿看着他的后背,这样背对着她,活像个生闷气的小孩子。

“我这么猜测的时候,你也没给我解释。”容卿轻声说了一句,她心里也很不快活,甚至也感觉到了久违的怒火,李绩既然要有准备应对,就该跟她说清楚,凭白让她担惊受怕这么多天,即便有春蕲在,她也总是害怕会有春蕲应付不来的毒物。

现在看来,李绩一早就全然掌控了玉照宫的衣食起居,有毒的东西压根就进不去,他刚才跟张泽说到了紫宸殿,毒物大有可能在那里才是。

李绩大概天生就是不会多说一句话的人,容卿心里默默道,却看到李绩忽然翻了个身,那张微露不满的脸终于叫她看清了。

“我不是说‘确保万无一失’了吗,这还不够明确?”

容卿一怔,这话他确实说过,只是如果管这叫解释,那她也绝不会承认。

“下毒的人,是陆清苒?”容卿不在那事上过多纠缠,而是冷不丁问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李绩顿了顿:“是。”

容卿从来没有招惹过她,甚至连面也没见过几次,但她们二人的家族和在宫里的位置,就注定了无法更改的对立面,她从始至

终置身事外不痛不痒,整件事也是个人为挖出来的坑,但她不会对陆清苒有任何的同情或可怜。

“所以四哥是想置她于死地吗?”

本该中毒之人从她变成了李绩,大盛的皇帝,这跟谋害皇嗣比起来又是罪加一等,即便是“误伤”,让李绩糟了这么大的罪,就算她是玉皇大帝的女儿也难逃一死。

更有趣的是,李绩还让陆十宴来亲自督办此事。

这是对整个陆家一次明目张胆的试探,而且一箭双雕。

“犯了错总要付出代价。”李绩的声音很是无情,容卿听了没感觉到丝毫喜悦,甚至觉得心中犹有后怕。

这样的人,脾性是难以改正的,有一日,他或许也会这么对待她这么对待卓家吗?

“不会,”李绩好像听到了她的心声,“除非你大哥再有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