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素闭了一下眼睛

卫星电话无论是打电话还是接电话，都要手动搜索卫星网络，连上网才能用，换言之，这支卫星电话是处于断网状态的。那边电话怎么打过来的？

季寒素拿出充满电的电池换上，手机上竟然没有任何通话记录留下。季寒素很肯定，对方应该是用某些一些特殊的手段。他稍微有点遗憾，因为这样，他还是只能等对方主动联系他。

因为什么证据都没有，当季寒素对红旗基地的管理层公布这件事时，竟然还遭到了质疑？

“老大，我们是知道国家不会放弃我们的，但是……你是不是做梦了？”

“指挥官，我相信你接收到了咱们国家军舰的消息的，但是，现在卫星电话又没反应了，我们没办法说服别人。还是等一等，等第二次通讯过来，我们再向基地内公布。”

“师兄，我听说师父说你最近要突破了，你这是不是要过传说中的心魔劫了？”

“不要学了点什么就乱说，我相信寒素说的是真的，这个时候，我们早准备一天都是好的。”方鼎沉着脸瞪了一眼自己的小徒弟，经过十五年的相处，他坚定的站在了季寒素的这一边——季寒素的选择，不一定会是多赢，但必定会是在最小的伤亡之下，给己方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季寒素对师父温和的点点头，突然，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砰！你们加入我队伍的时候就该知道，我才是最高长官。在遇到问题时，我可能会征求你们的意见。但当我已经有了决策时，你们就只剩下两条路，跟踪或者背叛。我要离开基地，愿意留下的我不会多管，愿意走的，我会在一路上尽我所能的保护你们。”

所有人彼此看看，他们大多数都是这个基地的老人，经历过上一次的基地分裂。前些年还遇到过老基地的人——季寒素离开后，老基地就陷入了内部的争权夺利。他们还没打完，就遭遇了一场海啸。

海啸还有海啸裹挟而来的怪物直接吞没了基地，只有十几个外出寻找物资的人幸免于难。这些人来到新基地后，还有人因为怨恨季寒素当年的离开，意图在基地内无差别杀人。但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季寒素摁死了。

前车之鉴犹在，谁都不想成为被放弃者。

而红旗基地能走到现在，季寒素功不可没，他的声望极高。在场的各位本身也都是他的铁杆拥护者，季寒素说要走，不跟着走的必然是极少数。这个世界里，极少数活不下去。

“老大！老大！我们当然跟你走，就是……你这话太让人难以相信了。”

“那么多废话干嘛？跟着季师兄走！”方鼎的另外一个新收的徒弟站了起来。

“淦！跟着指挥官走！”

“从现在开始的十二个小时给你们准备，时间一到，我们立刻出发。”

几分钟后，红旗基地乱成了一团。季寒素则走上了自家的顶楼，这里有个棚架，但架子上爬满的并不是花朵或蔬菜，而是蝴蝶。一只只巴掌大的蝴蝶安静的趴在这里，看起来就像是有点恶俗的装饰品。

它们就是跟着季寒素一路走来的蝴蝶，他的空间不能放活物，否则季寒素还真的想把头蝶带走。

也可以称呼为皇蝶？这群蝴蝶有着和蜂群类似的结构，一只皇蝶统领族群。但它们不会因为食物丰足而大量繁殖，也从来没有因为食物稀少就失去活力。后着季寒素特意试验过，长达一年半的时间里禁止它们猎食，也禁止它们离开。但它们依然活得好好的，半点意图离开季寒素的意思都没有。

它们能够帮助季寒素隐身，它们的鳞粉能够制造幻象，它们的数量好像是固定的，没死掉一只，皇蝶才会产出下一只蝴蝶的卵。

季寒素的手指头滑过皇蝶的翅膀，指尖传来的翅膀触感并不像是碰触到纤细易伤的昆虫翅膀，反而像是碰触到爬虫类紧密的鳞片。

季寒素没有遮掩自己的杀意，皇蝶虽然不能说话，但季寒素很确定这家伙智商不低，可皇蝶一如往常的没有任何逃亡的意向，反而温柔的扇动起了翅膀，看起来就像是故意用翅膀挨蹭着季寒素，向他撒娇。

这种蝴蝶是危险的，甚至比怪物危险得多。可是杀掉它们，季寒素又觉得可惜了。

人也驯服了野狼为忠诚的伙伴，进入灵气复苏的危险时代，家养妖怪未来也会成为理所应当的事情，甚至可能现在华夏就已经是凡人与怪物共生的世界。

季寒素之前把华夏想成一种“世外桃源”，但真有那么一个地方，生活在桃园里的人，只有因为近亲结婚生育困难，早早灭绝，或者向外贩卖人口这么一条路。

世界已经这样了，华夏能在十五年的时间内，重新拥有了远洋航运的能力，甚至直接来到美丽国进行再一次的大撤侨，就绝对不会是封闭守旧的国家。一味只想着把妖怪拒之门外，他们不会重新发展起来。

季寒素原地蹦跶了一下，并没有因为自己想错了而懊恼，反而因为“我的国比我想的还棒”而雀跃。

十二个小时的时间，有些人准备好了，坐在车上等待着出发。有些人还没准备好，他们有的是真的要整理的东西太多，舍不得放弃的太多，有些人却只是在拖延，不想离开。

——这里是难得的避难所，有些孩子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离开过这里。而基地的军人将基地保护得太好，危险彻底远离了他们，他们所见的怪物，更像是末世之前的动物，是他们的家畜与宠物。偶尔漏进来的野生怪物，也都是无害的。

十五年，很多人已经忘记了外界到底有多危险。甚至基地里已经开始流传“末世已经结束，基地上层限制我们的行动自由，只是为了维护他们自己的统治。”这样可笑的流言。至于所谓的行动自由，不过是基地禁止他们跑到安全区之外。

还有华夏的撤侨？华夏，真的有能力来撤侨吗？或者跟他们离开安全吗？比生活在基地更安全吗？是不是季寒素跟某种大怪物进行了交易，要用他们这些活人献祭？

这种神经病想法的人虽然少，但确实存在。

跟队离开的总归是绝大多数，超过了整座基地人口的八成。十五年的时间，曾经风华正茂的留学生，现在已经是中年人，都已经生儿育女，早几年还想着国家会再来，后来就淡了。可是当自己已经放弃的时候，国家真的再来了！

“就算是假的也得去看一眼！”一位母亲摸着孩子的脸，说的是汉语，当然整个红旗基地说的都是汉语，“至少让你去海边看一眼！咱们不是这的人，咱们有家！”

说话间，母亲的眼泪流了下来，不知道，她的父母是否在世？

车队出发的第九天，有人在收音机里接收到了汉语广播：“这里是华夏sd号航母，这里是华夏sd号航母，我舰队已在xx港靠岸，我们来接你们回家了！”

这是大范围的无线电信号，除了要接季寒素之外，舰队还要把能接的人都尽量接回去。

“假的！假的！一定是假的！是骗我们过去杀掉的！”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他们的身体是诚实的，留在基地的人们很快就整理好了自己的行李出发了。

车队只走了十天，在现在这样的世界里，十天并不是一个难以追赶的时间。道路早已经被毁坏，基地附近是安全的，超出基地的范围外，就开始变得危险，前进速度立刻变慢。

但这只是他们的自认为，这些人要么一去不回，要么也只是在数天后满身伤痕狼狈而回：“就是假的！是有怪物进化出了特别的能力，引诱我们过去！是假的！假的！”

随他们说吧……假就假吧。

归心似箭就是形容季寒素的，出发时还想着走最安全的路线，但，一个没忍住……他就改走平推路线了。

虽然不是一条直线的那种平推，毕竟两地中间还有些不可逾越的地形，但基本上就是最近路线了。

在大多数人看来，季寒素总是在车上睡觉。偶尔他会起来，命令军队停止前行，然后他就会自己突然出发，隔一段时间回来躺在车上再继续睡。极少数时候，他会命令车队转向。偶尔会命令基地的护卫军或者其他人前进，有人受伤，但没人死去。

车队里的人当然也从收音机里收到了舰队的消息，最后那点疑虑被打消掉了，只剩下季寒素说什么，他们就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菌：_(:3」∠)_鼻炎犯了………………鼻子像冒火一样，明明前两天拉肚子没什么火气了啊！！！！我就是个大写的杯具e(┬┬﹏┬┬)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