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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再中举(1 / 2)

作品:《定风波

萧家的家僮看守在王宅的各个门口,萧安介的突然离世引起一阵议论。

“前些年三姑娘出嫁时萧公不还好好的吗,这才过了多久,说没就没了?”

“神都风云诡谲,连宰相一家都没能避免而获罪伏诛,谁知道萧家是不是也惹了什么麻烦。”

“那咱们郎君…”王宅的下人门围在一起共同看向内院。

“先生,她怎么样了?”王瑾晨的房间内,杨氏提着一颗心,对于突然晕倒在自己家中的兰陵萧家七姑娘极为担忧。

医者走出房间宽慰道:“姑娘是伤心过度加之劳累,休息一阵子就好了,娘子不必担忧。”

杨氏攥紧衣袖,“如何能不担忧,这万一要是在我们家出了叉子,我担待不起。”

“那位姑娘是个习武之人,只不过是受了些刺激,没什么大碍的,”医者侧头看向内房,“瞧着年龄,可是令郎的妻子?”

“不是,”杨氏当即否决,“我家四郎哪有这么好的福气,再说了,我们可高攀不上。”

为首的家僮时不时入内催问,守在门口的小环便不厌其烦的骂道:“催什么催,是你们家姑娘连声招呼都不打就强闯民宅,如今突然晕倒又不是我家郎君要强留,你们要真是心疼与着急便不会这样强逼着人回去。”

连骂了几通后家僮入内的次数便减少了,王瑾晨侧坐在榻上将热水里的绢布拧干轻轻擦拭着萧婉吟额头上不断冒出的冷汗。

“阿耶…”

擦拭的手被惊醒的人握住,不知是不是心生警惕萧婉吟便没有注意手里的力道。

“疼…”王瑾晨握着被松开的手腕,“你醒了?身子可好些了?”

萧婉吟抬手按着自己的额头,“我这是?”

“这是我的房间。”

萧婉吟低头看着被褥,上面还有一股不属于自己但是又令人极为舒适的清香,似与之前昏迷入怀时闻到的一模一样。

“阿耶…”萧婉吟拉扯着王瑾晨的衣袖,“他们说的不是真的对吗,我离开洛阳的时候,阿耶的病明明已经稳定下来了。”

王瑾晨心疼的看着萧婉吟,旋即将人拉入怀中,“对不起。”

萧婉吟垂下双手无力的倒在她的怀中,“我做错了什么?老天要这么惩罚我。”对于父亲的爱与恨在听到死亡后全部交织在了一起,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五味杂陈。

见她如此伤怀,王瑾晨便心生起了愧疚之意,“生老病死,谁也逃不过,离去的人带着牵挂,所以活着的人要更加坚强的活下去才对,我很抱歉自己的软弱与无能。”

萧婉吟坐起,擦干净泪水后将被褥掀开,王瑾晨拉住她的手,“你要跟他们回去吗?”见人沉默,王瑾晨连忙松开手不敢继续逼问下去,“我害怕失去也害怕死亡,可是如果是为了你,我可以连命都不要,这就是我的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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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拱五年正月一日,大飨万象神宫,皇太后武则天服衮冕,腰间搢大圭,手执镇圭为初献,而令皇帝、太子为亚献及终献,大赦天下,改元永昌。

祭祀的顺序引来朝中一阵惊慌,尤其是持中立态度的李唐旧臣。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天子承天受命,还有什么是比祭天还重要的?自帝制建成,从未有过皇帝在位于祭天沦为亚献之事。”

“你没瞧见那神坛上摆放的灵牌除了昊天上帝与历代先皇的神位还有魏国先王吗?你见过哪朝哪代在祭天的时候会将先皇与皇太后父族灵位摆在一起祭拜?”

“改朝换代,如今只在太后一道政令间。”

二月,因越王之乱而牵扯出又一批党羽,亲党连坐,因考题泄露之事,录取的新科进士受牵连流放者过半。

——越州——

一个十五六岁穿着粗布衫的小厮坐在王宅大门口的石阶上,手里还拿着半块从洛阳带回来的胡饼。

吃着吃着,眼前突然变得一片昏暗,小厮停下嘴里的咀嚼笑道:“还以为您不要消息了呢。”

“哎,怎可能不要,要是不给打听清楚,怕是他半夜又要担惊受怕的睡不好觉了。”婢女撑着腰道。

小厮从怀里掏出一叠便宜纸张,“给,最近萧老太公死了,他几个为官的儿子都要给他戴孝,丁忧三年解官去职,萧家便也没别的事发生。”

婢女接过皱巴巴的纸,理顺了后将文字倒正,“干得不错。”

“回回都是萧家,四公子莫不是还心存念想呢?”

婢女数出一袋铜钱,“主子的事,你管这么多做什么?”

“嘿嘿,我才懒得管呢,”小厮笑眯眯的拿起一个铜板咬了一口,“还等存够钱娶媳妇呢。”

洛阳的消息传到江南时,已经是阳春三月,小环仔细看了一眼纸上的内容,“这还真是天变。”旋即一路小跑入内。

小环弓腰撑着膝盖大声喘气的跑到书桌前,“大事…郎君大事不好。”

“你家郎君好着呢,”已经能下地慢慢行走的人将手中的笔搁下,“什么事让你如此惊慌?”

小环顺了一口气直起身,“外面的人说皇太后穿着天子衮冕祭天,而且将魏王追封为皇考,魏王妃为皇妣,是想将大唐改成大周自己称帝,这个事遭到了很多大臣的反对,连御史中丞李昭德都受到波及被贬到了地方做县尉,还有掌春闱的礼部,那些新科士子今年可算是倒了大霉,还好郎君您没有去。”

“哦。”见怪不怪的人似乎没有多大感触,“谁家天下不是天下呢,不过是能者居之,强者夺之,无能者悲之而已,即便今日不消亡,来日也会有消亡之时,我等凡人,皆是无能者,”写字的笔突然顿住,溢出的墨汁沁入纸张扩散开来,“李昭德?”

“是呀,就是向七姑娘提亲的李元符生父,说来也奇怪,与姑娘定亲的人里,都没有一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