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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御史中丞(1 / 2)

作品:《定风波

雨水将道路上马蹄留下的泥泞冲刷干净,一支腰跨横刀的禁军闯入凤阁舍人宅内令家奴一阵惊慌。

长安与万年护在王瑾晨跟前,“禁军私闯命官家宅可是重罪。”

“奉圣人旨,捉拿与逆贼傅游艺有关的所有人,凤阁舍人王瑾晨为其党羽,”中郎将冒雨握着横刀走上前,冷眼道:“给我带走。”

王瑾晨轻轻拍了拍挡在身前的长安,“金吾卫直属天子,这种事他们不敢造假的,别告诉主母,便说我入朝去了,总之主母问起,你便想法子瞒着。”

“可是...”长安挑起眉头,“小人能为主人做什么么?”

“不需要,若是君要臣死,做再多都是徒劳。”王瑾晨摇头道。

长安打着雨伞,后背早已被倾斜的暴雨淋湿,扭头怒瞪了一眼趾高气昂的中郎将,“天子虽有令拿人,却未下旨罢官,”旋即将伞塞到一个士卒手中,语气缓和道:“舍人体弱,淋不得雨,还要辛苦长行些许。”

金吾卫点头,接过雨伞走到王瑾晨身侧,“舍人,请。”

“驾!”随着烈马一声嘶鸣,数十幅铁甲因抖动发出巨响,大雨掩盖了这些声音,重回安宁的王宅因为主人被禁军带走而陷入纷乱,万年替兄长撑着伞,“阿兄,现下如何是好。”

扑腾——

婢女一把瘫坐在积水的青石地面上开始哭泣,“我就说这朝堂进不得。”

长安低头瞧了一眼,旋即对着院子里那些退得极远不知所措的奴仆斥道:“主人之事切不可告诉主母,也不可在家中提起,若被我知晓有人议论,定割了她的舌头。”

长安的话刚说完,随嫁的丫头便扶着李锦从内院走出,睁着无光的眸子看向长安,质问道:“你适才说什么?”

“主母...”长安楞回头。

“她出什么事了?”

“主人只是...”

“你不用瞒我,我不是聋子,方才的马蹄声与金吾卫的声音我都听见了。”

长安僵住,望着主母越发苍白的脸色担忧道:“圣人只是命金吾卫将主人带走了,主人出任知制诰如此久,圣人又如何会不知道主人无罪呢。”

“既知无罪,为何要差金吾卫拿人?”李锦颤抖着问道。

长安握着伞柄站在庭院中,任倾斜的雨水打在身上,见主母似要迈出长廊的雨亭,连忙上前阻拦道:“此值深秋,这雨水极寒,主母尚在病中,若是又淋了雨再遭坏了身子,主人知晓便又要心疼了。”

长安唤来几个家奴将李锦堵住,“主人走前交代照顾好主母...”

“让开!”李锦睁着泛红的眼睛怒吼道。

家奴们为难的扭头看着管事,被怒火盯住的长安眉头紧锁,狠下心抱拳躬身道:“还请主母原谅,恕小人不能够。”

见阻拦之人丝毫不肯退让,李锦便装作放弃,转身才走了两步旋即挣脱搀扶的婢女,从长廊另外一侧冲下石阶。

“拦住她!”长安大喊道。

李锦再次被人拦下,忍着病痛推搡着一众婢女,“放肆,到底谁才是这个家的主人?今日你们若拦,来日我便定以主母的身份狠狠惩罚你们!”

这群签下卖身契的奴仆登时吓住,李锦见有机可乘便从中挣脱开来,可才下台阶便又因身子乏弱无力而跌倒在地。

“姑娘。”随嫁的几个丫头连忙冒着雨赶上前,“姑娘。”

长安无奈的朝弟弟吩咐道:“去备车马吧。”

万年没有阻止兄长的妥协,点头道:“好。”

长安撑着雨伞走到李锦身侧蹲下,“主母这又是何苦呢?”

李锦撑在满布积水的青石地上,脸上已经见不到血色,似乎全都入了眸,“难道非要我死在此处,你才肯放行?”

“主母现在出去即便找到了主人,又能做什么呢?”长安问道,“这是圣人的敕旨,无人可解。”说罢长安将李锦扶起。

“主母想要确认主人是否平安,可也要先顾及着自己的身子,主人为了您几个日夜未曾合眼,主人是因同僚之罪而遭金吾卫拿人,罪不在己身。”

婢女们拿来几件厚厚的衣裳替李锦披上,长安又道:“扶主母回去更换衣裳吧。”

见李锦不肯走动,又欲要开口说些什么,长安便添道:“马车已经给您备好了,身子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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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大雨冲刷着整座洛阳城,洛水暴涨,船夫们纷纷将船只停泊在岸边又用铁锁紧紧栓柱小船。

一架马车从雍王府旁侧驶离,从坊间的一端奔向另外一端,于秋官尚书李轻舟宅后院赶出的马车连忙向旁侧避让,前车的疾驰使得车夫被吓了一跳,准备开口大骂时发现车马极为眼熟,“三姑娘?”

长安搀扶着李锦从车上下来,雨伞并未能阻挡暴雨,车夫连蓑衣都穿上了,李锦看到熟悉的人便问道:“阿爷还在家中么?”

“还在,接到朝廷的消息刚要赶去秋官呢,现在应该在内院更衣。”

“好。”说罢,李锦便提着衣裳跨进家门。

秋官尚书李轻舟刚将公服与幞头换上,连六合靴都未来得及穿,看门的家僮便匆匆进入内院敲响了房门。

“什么事?”

“主人,三姑娘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