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一直都有自带湿纸巾，冷着脸抽了一张擦拭着掌心的油腻，一边将眼底的烦燥给压下。

墨初在收到温梓皓传过来的消息之前刚好与墨唯结束了一场谈话。

墨唯不知道是从哪里得知了他的行动，竟然拉着他让他不要再继续了。

“如果那个心能和我匹配的人不愿意捐出心脏的话，请哥哥不要强迫她，我们没有权力剥夺别人的生命，她也许还有很多需要完成的事情，我不愿意接受一颗抢来的心脏。”

“那你呢？你就没有未完成的事情？”墨初脸上的柔和渐渐退去，僵硬地把手从她的掌心中抽了出来。

“我……”墨唯哽了一下，可还是坚持道，“我们可以试试找其他愿意捐的——”

“不可以！”没等她的话说完，墨初就漠然地打断了她的话，双眸显出挣扎的痛苦，“其他匹配的风险太高，你等不起了，知道吗？”

墨唯垂眸，盯着地板。

她哪里会不知道？她清楚得很。

她沉默半晌，摇头道，“但我还是不愿意看到哥哥为了我去做这些会遭报应的事情，我情愿我的生命早一点结束，这一生我没做什么恶事，应该……是能上天堂的吧，我不想多最后多活几年，你却下了地狱。”

可能是因为知道自己的命活不长，墨唯一直很信这些事情。

毕竟是她最后的寄托啊。

墨初冷笑，扯着嘴角，“我从来就不信鬼神之说，就算是真的，那就留到死我后再说吧！”

“我不想要。”墨唯在这件事情上出奇的执着，第一次对他做的决定表示出了这么强烈的拒绝。

“由不得你要不要。”

就算她不接受，最后拿到心脏，即使打晕她送上手术台，他也要把心脏给换了。

她说出来的话都跟一把刀一样，每说一句，就会在他心上扎一刀，墨初不想再在这件事情上浪费口舌，丢下这句话之后，就拿了车钥匙和外套出门。

钟情观察了一会他的神情，却发现他一直低着头专心地擦着手掌心，根本就看不到他的表情，明明都已经擦得够干净了，可他却一直重复地擦着那个位置，动作还有越来越重的趋势。

怎么说那块糕点也是自己亲手放在他手上的，钟情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你……没事吧？”

感觉他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听到她的声音，墨初才从神思中抽离了出来，把湿纸巾随手丢在了一边的垃圾桶里，面上重新带上了一如既往在她面前的‘温润’神色，就像方才那个面带愠色的人不是他一样。

“跟我跳一支舞吧。”

他这一回没有直接伸出手，先是说清楚了之后再绅士地对她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钟情看了看那些都快贴在一起跳舞的人，让她跟他一起跳舞？她只觉得毛骨悚然。

“不好意思，我不会跳——”

话音未落，墨初已经不容置疑地把她拉了起来，往众人跳舞的地方而去。

他现在什么拒绝的话都不想听，无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