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爱而不得

“莫临哥哥，你别这样。”终于还是不忍，她望着他，低声道。

霍莫临的笑渐渐低了下来，到最后，只低着头，垂着肩，十分颓废。

今日的他并未束发，就他现在的这个姿势，一头乌黑的发丝将他脸上的所有表情都挡住了，让人看不清他现在到底是个什么表情。

他没有回应她的话，屋内一时无人说话，寂静无声。

钟情轻叹一口气，余光瞥见门口绿玲她们的衣角，记起了她们好像一直站在那里不曾离去。

思及此，又想到自己接下去要跟霍莫临说的话，她便出声让绿玲和紫馨进来将屋子里方才被霍莫临给砸得稀碎的杯盏收拾下去。

绿玲跟紫馨二人战战兢兢地收拾了东西便逃也似的出去了，看她们那决绝的背影，想来是一时半会不会回来了。

钟情这边还在思忖着应该怎么开口劝解霍莫临同意她出家，那边霍莫临没给她开口的机会，便自顾自地说起了话，“我本以为将你带回来，我们就能与以前一样，成亲，生子，白头皆老。可我却是忘了最重要的一件，没将你的心一块给带回来，如今只余你一副躯壳留在这里，有什么用？”

他像是在问她，可却更似在问自己，也没有希望能得到她的什么回答。

“原以为我与他只是长相相同，没想到，竟都是一样的人，皆是……爱而不得。”

他说着，后面的声音已经是慢慢地低了下去，直至最后，与其说是在跟钟情说话，更不如说是在与自己说话。

可钟情还是听到了他后面的那几个字，“爱而不得，他怎会爱而不得。”

如果没意外，他摆脱了她这么一个麻烦精，妻子孩子全都有了，应当是爱情事业又丰收才是，他指不定在哪偷着乐呢。

她笑了笑，很想为他感到开心，可扯了扯嘴角，竟像是也同时扯了一下心脏一样，一阵抽痛。

她其实是一个坏女人吧，到了这个时候，一切都已成定局了，居然还打心底里希望他不要幸福，如果可以的话，她还贪心地希望他能偶尔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时候能想到她，就算这是个奢望，至少，她还是希望他能记得她的脸。

是不是人都是犯贱的？还是只有她这样，明明都被他伤到了，他也直接明了地对她说腻了，但她就是控制不住地会想到他，想到他们以前的相处。

她在二十一世纪所会的东西都是他手把手教会的，怎么使用手机，怎么使用电器，更甚至是第一次穿那里的衣服，还有……卫生棉。

她是什么时候分清他与霍莫临不是同一个人的？是在他第一次带她回家时将她抵在门板上的时候？还是在他虽然满脸不耐烦但还是一遍遍教她骑单车的时候？或许也可能是更早，在她从下水道里爬上来对上他充满笑意的双眸的时候。

一想到以往的事情，钟情心里五味杂陈，既觉得甜蜜，又感觉痛苦。

霍莫临不是没有挣扎过，他想过闭口不谈在那个奇怪的地方发生的任何事，包括他与景苏让达成一致的那件事，可如今看到钟情宛如丢了魂一样，他却又矛盾了，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