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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男儿成长半夜窃听(2 / 3)

作品:《东方云梦谭

不过,纳兰元蝶接下来提出的东西,就让妃怜袖感到不快,觉得这像是故意在挑衅了。

“如果能剿灭心眼宗,此事过后,只要河洛剑派肯臣服归顺,我可以试着让朝廷不追究河洛剑派的责任。”

就纳兰元蝶来说,这是主动释出善意,妃怜袖虽然晓得这点,却不可能接受,一来,说这话的人不是武沧澜或银劫,以纳兰元蝶的地位,根本什么也没能力承诺;二来……

“此次事了,清除我派不肖叛逆,救出我师父长河真人后,河洛剑派必会深自检讨,绝不会再出现这种野心份子,也不会作出任何危害苍生百姓的事,这是我可以承诺的事,但……如果战争不是妄动刀兵,而是吊民伐罪,行天正道,那么本派的立场就……”

妃怜袖说得委婉,却仍触动了纳兰元蝶的怒气,“你是说,此间事了,河洛剑派会参与叛逆,和同盟会的'乱'臣贼子一同叛国?”

“如果你要这么说,我也无话可讲,但很多事的答案都早在你心里,我虽然眼睛看不见,却也知道中土百姓的日子算不上安居乐业。从官兵的角度看,造反与革命是同一档子事,老百姓可未必这么想……”

如果这话题继续下去,不用到目的地,两个人就要翻脸动手,所以双方刻意停止了谈话,回避这个问题,只是纳兰元蝶似乎心有不甘,在结束了谈话之后,仍冒出来一句,“长河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为河洛剑派卖命?”

“我是河洛剑派的人,长河真人是我师父,我为自己的门派鞠躬尽瘁,有什么好奇怪吗?”

“你是河洛剑派的人?呸!河洛剑派的人真有这么想吗?你看看自己练的什么本事?那么致命的破绽,他们如此防你,这哪有把你当自己人在看?长河如果真的把你当徒弟,就不会把你扔在荒岛上这么多年,像躲瘟疫一样在躲你。”

这已经很接近是指着鼻子骂人了,换做是别人,可能会气得跳起来,但妃怜袖的反应却平静得令纳兰元蝶大出意外,她语气平静,虽然带点'迷'惘,却仍静静地回答道:“以前,我也反复想过这些问题,师父将我收养,又传我一身本事,恩重如山,他本人忙于修练,总是在闭关钻研本派更高层的绝学,却还记挂于我,再忙都不忘对我进行指导,本派之中没有其他弟子获此殊荣,让他如此青眼有加……这是我的荣幸,虽然师父没有亲自出现在我面前,但这份关怀,我觉得就是师徒之情的最好证明了。”

“是吗?我觉得……”

“而且,直到最近我才领悟师父的一片苦心,他虽然身为本派掌门,很多事情上也是有力难申,多所顾忌,本派之中既有众多叛徒虎视眈眈,师父为了我的安全,自然不能表'露'真实想法,他刻意冷淡与我的关系,正是为了保护我。”

妃怜袖'性'情平和,一向没有什么剧烈的情绪波动,可是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不但语气急促,脸上更满溢着孺慕之情,纳兰元蝶就是再笨,也不会在这时候出口反驳。

“唔……就算你说得有理吧,但一个师父如果真的有心,不管现实环境有多困难,应该还是能作点什么让你感受到的……”

纳兰元蝶说着,忽然冒出一个想法,惊道:“该不会……那个圣诞老人,就是你师父改扮易容来……”

妃怜袖闻言一震,纳兰元蝶点出了一个她从未想过的可能'性'。圣诞老人虽然是自己从小就看熟的,但每次出现都是浓密的大白胡子遮住半张脸,真要问起实际相貌,自己也说不清楚,至于身高、眼神、语气,圣诞老人与师父长河真人都不同,然而,只要是练过缩骨功的内家高手,再搭配些许法宝,要改变那些是轻而易举的事。

缩骨功、易容法宝,河洛剑派都不缺,要凭此说长河真人就是耶诞老人,那是太过武断,但要反过来说一定不是,恐怕谁也不敢打包票。尤其是,妃怜袖始终想不通,圣诞老人与自己非亲非故,花上这么多年的时间与心血栽培自己,到底是为什么?

假若圣诞老人是师父长河真人改扮,那一切就说得通了,师父为了顾忌派中的叛逆,刻意易容改扮,秘密教导弟子,而且他经常闭关修练,旁人也很难知道他是否真的就在闭关处,还是离开外出,这是最好的掩饰。

这么一想,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很合理,妃怜袖心中激动,喜形于'色',虽然骑在快速奔驰的骆驼上,仍是忍不住冒险握了一下纳兰元蝶的手,很认真地说了声谢谢。

“谢谢你,你解了我多年的困'惑',事情一定就是这样。师父苦心孤诣栽培我,我绝不会让他失望,这次我一定要肃清叛逆,拨'乱'反正,来报答他的教养之恩。”

妃怜袖说得振奋,就连策骑骆驼奔驰的动作都加快几分,却不知道这种情形看在纳兰元蝶眼里,让她打从心里发寒。

“该不会……自始至终,她是一厢情愿地认为河洛派对她……”

这句话没有说下去,因为现在说这些没有意义,也没有人会听,纳兰元蝶加快坐骑奔速,追上妃怜袖,与她一同赶路。

妃怜袖修练功法特异,打近身战时虽能鼓发音剑出击,但基本上没有身手可言,这种缺点在骑骆驼奔驰时完全显'露'。像纳兰元蝶这样的武者,对于骆驼奔跑中的剧烈颠簸根本不放在眼里,但对妃怜袖而言,这种体力活就足够要命,好几次都险些被骆驼给甩下来,要不是纳兰元蝶及时出手救援,后果很可能就是被骆驼'乱'蹄给踏扁,壮志未酬身先死。

饶是如此,妃怜袖要这样长途奔驰,受的苦也绝不轻松,纳兰元蝶起初没有留意,直到又一次把险些摔下的妃怜袖给拉起扶住,这才发现她双手虎口早已磨破,却仍紧紧握住缰绳,连哼都没有哼一声,意志力着实惊人。

佩服这一点,纳兰元蝶对这名女子生出敬意,虽然仍是存有反感,但却愿意多几分耐心与容忍,与她一路上相互合作,在几个时辰之后,终于到了拓拔小月所指的那个地点,一座沙漠中的美丽绿洲。

虚谷子对孙武所提的建议,最后被孙武给拒绝了。虽然虚谷子说他什么也不明白,要引导他到一个真实的世界,但孙武却觉得,羽宝簪的事情自己不明白是正常,也不需要特别去明白,那毕竟是人家的**,而所谓真实的世界,如果是指万紫楼背后的种种黑暗内幕,自己更没必要去了解。

自己以前在梁山泊的时候,偶尔是会期待冒险,希望能出外闯'荡'一番,看看外面的世界,但认真说起来,自己的愿望是当个旅行家,刺激一点可能还是个冒险的旅行家,不过再怎么冒险,都不会搞到整天打打杀杀,因为自己从没想过要当个江湖人物。

现在这样行走江湖,几乎天天在与人战斗的日子,不是自己的意愿,全是因为敌人主动杀过来,不应战就会被杀,连逃都不行,这才只得豁出生命去战斗,虽然无奈,但身在江湖,谁也不能不遵守这游戏规则,自己明白这一点,不过再怎么说,遵守规则是一回事,主动去挑起新游戏,又是另一回事。

“我觉得啊……我并不是那种有志改革的理想家,江湖有很多的黑暗面,但人多的地方本来就会很黑暗,我不会自以为能够改变它,而且,宝姑娘的背后如果会光明灿烂,那才是怪事,我不至于连这点也不懂。”

孙武道:“既然早就知道这一点,那宝姑娘的背后牵涉什么江湖秘密,就是她的个人**。有光明就有黑暗,只要黑暗的东西是堆积在角落,没有干扰到我们,那又何必非要把垃圾挖出来摊开检视?我没有兴趣窥探宝姑娘的**……喂,我说的话你有没有在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