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每次听你说话，心里都很舒服。但是，每次醒来，我都知道，你对我描绘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幽梦。够了，有梦就好。就怕咱俩分开这两年似的，我连梦都没有了。”古雅娇柔情地应了一声，却又幽幽叹息，满目泪水，身子悸动。

“对不起！娇子，我一定会改正我身上的缺点。这次，我被骂得遍体是伤。但是，你始终坚守我身边，还有令兄，还有一小部分弟兄们，也是如此。我好感激你们。所以，我会好好待你。从今天开始，对于女的，我只对你一个人好。其他女的，再漂亮，我也不会多看她们一眼。相信我！我会和你双栖双飞到终老。现在开始，你我都要振作起来，争取打一两场胜仗，赢得老总属和某些抗战义士的拥戴，尽我所能，壮大队伍，驱逐倭寇。我大哥的事情，如果是真的，那么，罪孽由我来承担，那份肮脏由我来洗涮。只要多杀鬼子，我相信，世人最终会相信我的。等抗战胜利，咱们再找大哥下落，然后咱们一起归隐山林，过生儿育女的平静生活。”石轩辕真诚地向古雅娇道歉，说了很多心里话，倾诉了很多心事，心情也豁然开朗起来。

古雅娇坐了起来，低头望着石轩辕，望着他的眼睛，知道他所说的全是真的。但是，她仍然幽幽地说道：“哪，高亦菲呢？她天天为你采药，钻密林，披荆斩棘，披星戴月，那么辛苦，你一点怜悯也没有？她也曾经为你献出了一切。若是你不要她，她往后又如何嫁人？唉！你给我描绘的那些，恐怕到头来，一样会给她描绘的，一样会给她承诺的。否则，没有绿柳寨的支援，你一样成不了气候。唉，你这辈子，终究还是要靠女人。”

石轩辕傻眼了，没想到单纯的古雅娇今天成熟了许多，已经学会了纵横考虑问题了。

古雅娇见状，心头一酸，起身穿衣，哽咽着说道：“我爱你。但是，我不自私，我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亦菲妹妹为你默默付出而无所回报。如果让你在我和她之间挑一个，我宁愿你选择她。为了你，她付出了绿柳寨七十条汉子的性命。你欠她的债，一辈子是还不完的。”

说到此，她清泪滑落，提着那桶脏水，走出了帐篷。

欢愉之后，便是无尽的苦恼。

石轩辕呆楞在帐篷内，忽然感觉双腿又很沉很沉，根本迈不动脚步。他的眸子里，盈满了一湖秋水，终于，清泪滑落，心头酸楚，坐倒在草席上。

古雅娇的话，久久在他耳畔回响。

她的每一个字，都似乎有剌，剌得他心头好疼好疼。她的每一句话，都似一根鞭子，在不停地抽打着他，打得他皮开肉绽，鲜血淋淋。

他滴着泪水，喃喃自问：难道娇子和亦菲，就真无可能一起嫁给我吗？为什么？苍天，你回答我，为什么？是我落伍了？时代真不同了？唉……

“呵呵，我们回来了。这回，四个郎中齐出动，我们找到石轩辕那王八蛋需要的中药。”帐篷外，响起了高亦菲银铃般的笑声和她轻快的脚步。

石轩辕回过神来，急急穿好衣服，装模作样地走到书桌前，提笔醮墨，泼墨挥豪。然而，这一次，他写的字歪歪斜斜的，因为他有心事，怎么写，都写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