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没有看路。

然后过了一阵，撞在了季年背上。

“哎呀怎么停下了？”

“到了啊”

季年回头见孟夏捂着脑袋一脸迷糊的样子，歪歪头，努嘴示意了下前面。

枯藤老树破屋。

领路的白狗轻轻甩着尾巴，已经跑到了破屋前。

屋子门口，一个满头鹤发，发丝梳理的一丝不苟的老奶奶正坐在一个小矮凳上。

见白狗过来，她伸手动作自然的摸了摸狗头，随后抬眼看向季年两人，神色微动，却没有说话。

“内个，奶奶，我们是来做慈善援助的。”

季年见到活人，稍稍松了口气，然后和孟夏走过来，轻声解释了一遍，做了下自我介绍。

那老奶奶听着两人说话，没有过多反应，只是稍稍点头。

不过，当听到季年说自己是医生，如果有什么病痛，可以帮忙免费诊治一下的时候，老奶奶微微怔了一下。

她抬起头，看了会季年，神色有些说不出来的意思。

季年有些没明白对方这是干嘛，猜测了下，拿出手机，调出电子医师证道：

“奶奶，您识字吗？这是我的电子证件，我确实是医生。”

“哦。”老奶奶看了会，顿了顿，第一次出声说话。

她指了指屋内，语气平静道：“那，你能不能进去，帮他看一看？”

“呃，是爷爷吗？”

“嗯。”

“好。”

季年应了声，走进屋中。

但随后就是一怔。

他看着眼前一幕，一下瞪大眼睛，有些结巴道：“这这，这怎么回事！？”

“后生，别吓着了。”

老奶奶拄着拐棍颤颤巍巍的跟着走了进来，伸手指着前面道：

“这是他睡的地方，里面隔壁房间还有一个一样的，是我睡的地方。

我们现在每天都这样睡，因为很快，总有一天我们不会再醒来，这样，到了时候，也体面一些。”

“哦”

季年闻言，有些晃神的应了声，稍松了口气，慢慢回过神来。

老奶奶看了看有些紧张的季年，又看了看一脸淡定的孟夏，微微笑了下。

“这女娃，倒是比你胆大多喽。”

“”

季年无语，有些尴尬。

孟夏眨了眨眼。

有之前那事，她明白老奶奶说这话的意思——

自家准男友，刚刚又怕了

只不过，她到现在也没觉得眼前一幕有什么好害怕紧张的。

进了屋中，是一个石棺，里面房间还有一个一样样式的石棺。

两个棺材就建在屋里，连着地面。

棺材上面有似滑轮样子的结构，各自吊着一个棺盖。

而外面这个棺材，就是他们进来看到的棺材里，躺着一个年纪很大的老爷爷。

老爷爷面容苍白如纸，神色有些痛苦，身体一动不动，只是过一阵子就抽搐一下。

这就是一个快病死的人，提前躺在了该躺的地方，没怎么啊？

孟夏现在知道这里的人死后是有棺材的。

棺材就是死后的屋子，死后住的地方。

所以，老奶奶刚刚说的那个词很准确。

“体面。

嗯，这样确实体面一些。”

孟夏看着老奶奶认同的说了句，随后神色又认真的出声安慰道：

“不过没事的，有他在，爷爷还没到永远躺下的时候。”

“呃？”老奶奶闻言愣了愣，抬头看着孟夏，又看看季年。

见后者也神色认真对她轻轻点头，老奶奶回过神来，摇头轻笑了下，脸上的表情和色彩丰富了些。

“天意”

她长叹一声，眼角微微含泪，笃笃拐杖道：

“两位后生，那就先谢谢你们了！救救他罢！

我还有事想和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