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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2 / 2)

作品:《帝肆宠(臣妻)

“陛下在里面,切莫失了礼数。”霍岐强装笑意,提醒她。

姜肆看了他一眼,心中的胆怯和厌烦全都交织在一起,变作了她也不明白的情绪,她往前走了几步,转身看着席地而坐的陛下,视线只在他胸口以下游荡。

她正要行礼,萧持的声音忽然传来:“不是病了吗?”

姜肆一惊,惶然垂头,更不敢让他看自己脸色,霍岐匆匆走过来,手掌覆在姜肆肩膀上,替她回道:“只是偶感风寒,卧床半日,已经有所好转。”

萧持淡淡笑着,目光落到姜肆的肩头,眼中深色一晃而过。

“霍卿没有军务要处置吗?”萧持不急,出声询问。

霍岐将心一提,陛下这是在故意避开他?难不成陛下真的动了别样的心思?

他心绪烦乱,回答时便有些不利索:“微臣……没什么军务要处置。”

萧持笑意仍在脸上,只是眼中冷意渐深,似乎没了耐性,周身散发出的阴冷气息让人为之一震。

他道:“还不过来?”

是对姜肆说的。

姜肆额头上泛出细汗,即便再讨厌霍岐,此时也无比庆幸他还在这里,她闭了闭眼,抬脚走过去,保持着端正的状态,下人奉上药箱,她像从前一样,先净手,将袖口扎紧,然后跪坐到萧持身后,轻声问:“陛下是头疼吗?”

萧持弯了弯唇:“是。”

这声是说得十足玩味,姜肆心头一悸,莫名觉得胆寒,正当她要抬手的时候,外面忽然跑进来一个人影。

是秋月。

秋月面色焦急,似乎没发现里面还有人,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将军!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霍岐微怔,问:“夫人怎么了?”

秋月吞吞吐吐的:“是小少爷不知为何又开始哭了,夫人一个人哄不住。”

霍岐一听是霍昀奚有事,又想起他哭得撕心裂肺的样子,抬脚想要走,可是脚才一迈出去,就想起会松堂当下是什么情形,他下意识扭头,姜肆也正往过看。

那眼神,是微微带了些错愕的、不安的、求救似的眼神。

“将军?”

霍岐回过神来,吩咐下人立侍在侧,匆匆瞥了姜肆一眼,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姜肆像是看错了眼,怔怔地望着人影消失的正厅,手指僵直在空中,满心的诧异与不解。

纵然有最失望的时候,但总还有更失望的时候。

她也没想到。

萧持笑着问:“在看什么?”

姜肆听到那魔鬼一样的笑声,惊惶地转过头,就见到萧持压下了唇角,瞥了张尧一眼。

张尧将屋中下人都赶了出去,霍岐不在,自然没人敢阻拦,就这样,整个会松堂很快就肃清了。

姜肆心跳得很快,手掌杵在身侧,察觉到危险正在逼近,不由得向后躲。

萧持淡薄的眸睇着她。

“朕有没有说过,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姜肆觉得自己所有的铺排计划都被他打乱化解了,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按章法行事的人,他不在意她的名声,难道还不在意自己的名声吗?好不容易坐上龙椅,这样做于他有什么好处?

姜肆满心的疑问都堵在喉咙里,发不出声,萧持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模样,眼中的冷意越来越深,唇边的笑也愈发讽刺。

“你以为躲过了进宫,朕就拿你没办法?”

最后那个尾音出来的时候,姜肆好似看到他眼中迸发的疯狂,她不管不顾地爬起身想要逃,却不想被一只手抓到了脚踝,她双腿一曲,跪坐在地上,有一股力气将她向后一拽,姜肆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人已经被压倒在地。

温热的呼吸落在颈窝里的那一刻,姜肆忽然咬住唇,眼底蒙上一层浓雾,自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泣。

萧持眼睛一闭,微抬起头,看着她的脸。

“为什么哭?”

姜肆不能张口,她怕她张口便会压抑不住哽咽,但她又不想让他看到她哀声示弱的样子,便只能死死抵住上颚,用怨怒的神色瞪着他。

况且对于这样的禽兽,她也没什么话可说。

萧持似乎看懂了她的神情,伸手掐着她两颊,虎口抵着她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幽深的黑眸似无底深渊。

声音里也带着蛊惑:“朕哪里不好,为什么不愿?”

姜肆垂着眼还是能看到他,她感觉到他身上灼热的温度,明明隔着衣物,却还是那样明晰,寂静无声的空间放大了身上每一寸肌肤的触感,他用目光描摹,就好像指尖触碰一般。

姜肆吸着气,细声里掐着涩泽的语调。

“我救了你,你不能这样……”

地龙上的热气将两人的身体包裹,近在咫尺的呼吸交织又分散。

萧持凑近些许,低垂的眼眸浸出几分凉薄。

“朕如果真的做了什么,你会怎么样?”

姜肆忍着泪意,声音冷硬如铁:“不用我怎么样,世人容不下我的。”

“朕可以护你。”

静室内忽然惊起一声嗤笑。

姜肆偏过头,舌尖抵着恨意:“我不信。”

她若还信这样的鬼话,从前受过的委屈便是白受了,上下嘴唇一碰就能说出来的承诺,有什么可信?

只要他人一唤,不还是转身就走吗?

跟霍岐比起来,这个坐享天下,至尊无上的皇帝更无法令人信服。

萧持看她倔强的神情,面色也沉了沉,手掌微微用力,将她的脸扳过来正对自己:“不如就试试?”

姜肆的脸被他掐出两道窝,红唇轻轻张着,水色弥漫的双眸尽是惶恐不安,他压下唇,在将碰未碰的边缘,紧锁的手瞬间奋力推拒,却拗不过他的力道。即便眼中写满绝望,却一个字都没哀求。

萧持眼带笑意,在他覆上气息的时候,姜肆终于抵不住发出一声哭饶,却被吞咽成了碎吟,可在那哀戚绝望的声音入耳的那一刻,萧持忽然浑身一僵,双眼骤然睁开,看到身下被泪意浸湿的人,眼中的茫然和怒意在一瞬间交错。

他坐起身,姜肆没了桎梏,张皇失措地向后躲,知道背脊抵在墙壁上。

泪痕浸透了衣衫,连带着层层不尽的汗意,不知何时,她发髻已经散下,碎发黏在脸上,神情有些怔然,还未从方才的碰触中清醒过来。

那人却张了口。

“出去。”

姜肆陡然一惊,下一刻却惊愕地抬起头。

他放过她了?

还是他已经失了兴趣?

姜肆甚至不敢多想,她也没再看他的脸色,恐怕那人再度反悔,姜肆撑着身子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门开声,继而是远去的脚步声,很快就消失不见。

没有命令,无人进来。

萧持掌心向内,手指在额头上按揉,抬头时,冰冷眼眸下涌动着几分按捺不住的怒气。

“为什么要做画蛇添足的事。”

棋盘对面坐着一个人,手腕搭在膝头,闻言一声轻笑,开口却是漠不关心的语气。

“我在帮你,你不喜欢这样?”

“用不着你多管闲事。”

那人一手支着棋盘边缘,撑着身子靠近,脸上的狂妄和恶意丝毫不加掩饰:“照你这样做,永远也得不到她。”

门口传来脚步声,有人快步奔来。

霍岐扶着门框站住,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巨响,然后是什么东西散落砸在地上的声音,他再度进入,脚上踩到一枚棋子,呼吸凝滞,他往里走,看到陛下坐在一片狼藉中,却没看到自己想见的人。

萧持听见声音,眼帘一掀,看了他一眼。

“陛下……这……”

霍岐声音一停,看到陛下忽然站起身,走到他身前,面色已恢复如常。

萧持衣衫未乱,只是薄唇有些浸润,他行到霍岐身侧,用命令的语气跟他道:“今日的事,朕不希望在任何地方听到。”

霍岐心头一凛,快速抬眼看过来,萧持秉持着一贯的脸色,看不出喜怒。

他似乎在说,是你封口,还是朕动手。

空气中静了一瞬,霍岐低下头。

“臣……遵旨。”

萧持行出会松堂,圣驾也随之离开,院中很快就变得空空荡荡。

霍岐走到门边把手的下人跟前,咬牙切齿问:“不是让你在屋中侍奉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下人战战兢兢地快速答道:“回将军,是公公,是公公将我们都赶出来的,里面发生了什么小的也不知道,就看到……”

“看到什么?”霍岐见那人吞吞吐吐,一股火窜上头顶,低喝,“快说!”

“就看到夫人衣衫……衣衫不整地跑出来,去了红鸢居方向。”

霍岐一脚踹在那下人胸口上,将他踹飞出去,跌坐在地,咳嗽不止。

“再问你一遍,都看到了什么!”

院中的下人和侍从跪了一地,纷纷摇头道:“什么都没看到,也什么都没听到。”

霍岐已怒不可遏,除了怒火还有十足的难堪,他踢开身前跪着的下人,快步往红鸢居的方向走,到了地方,挥退护院便要冲进去,但门从里面上了锁,他心中又惊又急,用肘臂撞开门,门一下被冲开,他跌撞入内,听到细细哭声,正当他要往里走的时候,里面突然冲出一个小小的身影,抱起盆架上的那株君子兰使劲扔到他脚边。

“啪”地一声,花盆碎裂。

“你出去!”

霍岐一看是阿回。

阿回涨红着脸,眼中满是恨意,阿娘回来就哭,他以为又是爹爹害阿娘难过,才会冲出来将他阻挡在这。

霍岐看他一眼,仍要迈步朝里去,阿回抱着他大腿,使出浑身解数,霍岐总不能对孩子用粗,只得停下脚步。

他蹲下身,扶正阿回的身子:“你娘呢,她怎么了?”

阿回瞪圆了眼睛,朝他吼道:“阿娘不想见你,你走!你走!”

“阿回,听话——”

“阿回,过来。”

两道声音一齐发出,挣扎的阿回一怔,两人齐齐回头去看,姜肆扶着门框看向这边,眼底微红,但脸上已经没有泪痕,她没看霍岐,冲阿回招手:“阿回,过来。”

阿回抿了抿唇,听话地走到姜肆身前,姜肆这才抬头,对着霍岐道:“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肆肆,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永远只在意你在意的事,”姜肆打断他的话,没有歇斯底里,只是心平气和的,语气有些疲倦,“走出那道门,你就再也回不来了。”

她说完,只是瞥了他一眼,便拉着阿回转身走了回去,霍岐却觉得那道眼神像刀子,狠狠在他心口上划了一刀,他后知后觉地退后一步,意识到自己刚刚问了什么,很想扇自己一巴掌。

他没问她怎么样,好不好,他只在意里面发生的事情。

可是,是他丢下她离开去翠馨居的啊。

不知为何,他忽然有些恐惧,脚下像生了根,怎么都抬不起来,他只想转身逃离这里。

过了一会儿,姜肆听到门声,她在炕上抱着阿回,阿回也抱着她。

“阿娘,你别难过了,你还有阿回呢,阿回永远不会走的。”

姜肆贴着他脑瓜顶,那一声声安慰钻进耳朵,心头却涌出更沉更重的绝望,可是想起那些不让她好过的人,她又偏偏咽不下这口气。

“阿回,咱们会过上好日子吗?”

阿回点头:“一定能的。”

阿回的话多少安抚了姜肆,两人都没有胃口,一起在炕上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姜肆缓缓睁开眼,屋里已经点了灯,昏黄的灯火将室内照得亮堂堂的,她觉得嗓子有些干涩,想要起身喝口水,却见疏柳立在炕边,她吓了一大跳。

“你站在这做什么?”姜肆压低声音,因为皇帝的关系,对疏柳也再没有一丝好感。

外间的灯也亮着,疏柳低着头,声音有些吞吐,良久之后,她硬着头皮道:“主子……在外面,等您醒来。”

姜肆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随即头皮一炸,如惊弓之鸟一般,惊恐地瞪大双眼,看着那扇轻轻晃动的珠帘。

为什么这般阴魂不散!

“夫人,你不要怕,主子有话对你说。”

姜肆没了理智:“他有什么话,他只是想——”

“夫人看过这个就明白了。”疏柳手中拿着一个信封,适时递上前,姜肆微顿,狐疑地看她一眼,将信封打开,翻开信纸,待看清上面的字之后,她面色大变,眼中震动不已。

不等疏柳说话,她穿上鞋,随意披上一件外裳,撩开珠帘走了出去,疏柳站在那里没有动。

到了外间,一入眼便是那道沉稳宽厚的背影,他立在门前,外面是隐没的黑暗,投下影子,一地孤单。

姜肆还是想逃,但她顺着呼吸,一步上前,拿起手中的信,对那人背影道:“这是你从哪得来的?”

萧持转身,黑眸微动,似是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眼。

姜肆下意识退后一步,萧持才开口:“从宋家找到的,王语缨与宋成玉来往的书信。”

犹如被当头一棒,当猜测和实事重叠在一起,她还是有些无法相信眼前的结果,想起三年前那场噩梦,那件事发生的时候,似乎就是王语缨与霍岐的新婚之期,一切都那么巧合,又是命中注定。

萧持时刻盯紧着她的脸色,见她有摇摇欲坠之态,下意识伸手要扶住她,姜肆却反应过来,用力拂开他的手。

却不想,那人果真不再上前。

萧持背过手,剑眉隐隐蹙起,良久后,他叹了一声。

“今日之事,是我不对。”

姜肆豁然抬头,萧持也正看向她。

作者有话要说:新v章评论有红包~

“真男主”终于出场了,这才是肆肆河边救下还有前两次进宫时暗戳戳使坏的男主哦~

别人是【追妻火葬场】男主这是【追别人的妻也火葬场】

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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