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学老师不在的一周，由一个来一中实习的老师帮忙代课。

季绾绾昨晚酒喝得??在太多，喝了醒酒药依旧困得不像话，上课铃就和催眠曲似的，一听就想睡觉。

代课老师还没进门，她就已经趴在位置上，脑袋枕着手臂睡着了。

代课老师看着年纪不大，估计大学刚毕业，说话温温柔柔，面对底下一大帮学生还有些害羞。

“第一次代课，还请大家多多包容，”她说，“?不熟悉你们的名字，一会提问会直接点学号，点到的同学起来回答问题。”

高二的学号是按照名字首字母排的，周恪是最后一个，40号。

他抬起手，无声无息的掀??季绾绾书本的一角，少女清秀的笔迹引入眼帘：30号。

桌子底下的手机亮了亮，是于扬的消息——

代课老师讲的是前??天发下来的月考模拟卷，从头??始讲，前边还算顺利，到最后一道选择题的时候卡了一下。

她在黑板上列出公式，从头到尾讲了一遍解题的思路，转过身：“大家都听懂了吗？”

底下雅雀无声，倒了??乎一半。

比起数学老师抑扬顿挫还带着川渝口音的讲课声，这位代课老师的声音实在过于温柔，温柔的让人一听就想睡觉。

只有??个同学依旧坚持了，稀稀拉拉的应：“老师，听懂了。”

于扬也在睡着的边缘，嘟囔着：“这老师声音也太催眠了吧。”

周恪倒是还好，抓起笔，在空白的试卷上写下一个字母。

秋日的早晨微凉，微风??带着刺骨的凉意，他看了眼睡得正香的季绾绾，起身关上了窗户。

代课老师也意识到情况的不对，拿起黑板擦：“看来大家都没有听懂，?再讲一遍？”

众人：“……”

再讲就??睡着了！！

“老师不用了，”于扬连忙说，“?们已经听懂了。”

众人纷纷附和——

“是啊，都听懂了，正在记笔记呢。”

“老师，讲下一题吧。”

“是的是的，这次挺难的。”

……

代课老师点点头：“是吗……”

就当所有以为老师会直接讲下一题的时候，她放下了卷子，笑眯眯的：“?还是有点不放心诶。”

“这样吧，?稍稍改一下题目，请一个同学告诉?答案。”

说完她转过身，擦掉了题目上的??个数字，改成了其它的公式。

底下的同学瞬间清醒了，没醒的也被同桌强迫拎了起来，纷纷低下脑袋，正襟危坐。

大家都没有听课，生怕老师点自己的名字。

“?点学号吧。”

代课老师巡视班级一圈，思索片刻：“来，请30号同学起来回答一下。”

“……”

周恪拿着笔的手一顿，侧过脸看着身旁的季绾绾，低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许久，他收回视线，还是没有叫醒熟睡的少女。

见没有点到自己，所有人都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随即开始小声交谈——

“?晕，吓死我了，刚才一个字儿没听。”

“?也是！还好没点到我。”

“话说回来，30号是谁啊，好倒霉。”

“貌似是季绾绾，她就在我后边。”

“?操？？”

……

大家纷纷转过头，看向教室的角落。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被点到名字的季绾绾同学浑然不知，趴在桌子上睡的正香。

众人：“…………”

大佬就是大佬，上课都不带虚的。

代课老师等了一会儿，发现还没人站起来，皱了皱眉：“30号同学呢，怎么还不起来回答问题？”

“绾妹，老师点你名了，”于扬也意识到事?的不对，转过身，压低了声音，“赶紧起来。”

季绾绾睡的很沉，压根儿就没听到。

“……”于扬无奈，抬头给周恪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喊一下季绾绾。

周恪没有看他，而是放下了手中的笔。

下一秒，教室里想起椅子拉??擦过地面的声音，高大的身影缓缓站起。

于扬眨了眨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操？？？”

周恪撑着桌面站着，扬起下巴，看向讲台。

“老师，”他举起手，嗓音平静，“?就是30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