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对峙(1 / 2)

作品:《反派每天都在装乖(穿书)

皇太子大婚的第三夜。

杜遥一早收拾好,对着黄铜镜带好那对金玉耳夹,烛火晃眼,那淡金色流光熠熠。

“去告诉殿下,我去了太后那儿。”她转身出门,跟娉茵随□□代。

“娘娘不用奴婢陪着?”娉茵一愣。

如果是从前,其南宫里没有下人也就算了,现在身份不同,没有理由让她一人走在宫里,落下话柄。

“不用,”杜遥神色淡淡,“今晚你不能去,你安心等着就行。”

娉茵虽然想再说些什么,见她态度坚决,只能答应下来。

屋外,大风扬起雪花,又将它们飞卷着尽数砸下,好几次都差点卷飞了杜遥手中持的伞。

待金福接过纸伞合上时,她已经被吹得鼻尖发红,手指僵硬。

“太后殿下已候您多时了。”金福微曲着身子请她进去。

杜遥稍点下头,侧身进门。

屋里热气烘腾,一进门就融了发梢的冰雪,沾湿鬓角上的绒毛。

“太后殿下万福金安。”

太后正背对着她坐,听见声响回过了头。

两人一站一坐,相顾无言,气氛安静得有些诡异,有种决斗前的肃杀。

最终,还是太后垂了垂眼睛。

“你知道哀家叫你来做什么吧?”她说。

“不知。”杜遥看着她,答。

毫无建设性的对话。

太后听见她答话,不由笑了:“终究是小孩子心性。”

“坐,今夜你既是来了,哀家言出必行,将一切都告诉你。”

杜遥坐下,整个人仍然透着一种怄气的执拗劲儿。

她早有预感,太后将说的话,不会是什么好事。

太后伸手,慈爱地抚上她的头,尽管动作轻柔,目光怜惜,但这动作叫她感到十分不适应,下意识地按住那只手,杜遥缓缓开了口:“太后既然有话对我说,那就直说吧。外头更深露重,殿下尚在等我。”

她话里裹着刺,冬末,却硬要拿更深露重来当说辞。

“好,”太后收回手,又轻轻笑了一下,没有跟她争辩,“取下那耳夹吧,哀家把一切都告诉你。”

被冷风吹过的手指仍有些发胀,取下耳夹递过去,杜遥静静等着她动作。

“老一辈的事情,你一个孩子,原本没有道理知道这些陈芝麻烂豆子的事情,不过哀家既然答应了,就说到做到,也算是了却了你娘的一桩心事。”

她笑,枯老的十指将下缀的圆球打开,太后自顾自说:“这是你娘出关时哀家给她保命的东西,现在哀家传给你。”

细腻如面粉的粉末洒出,在深红色的圆桌上,显得有些碍眼。

杜遥听着,太后指尖抿起一点继续说:“易筋散,能杀人命的东西,只需要一点点,就能把一个强壮的中年蛮族男人杀死。”

“为了以防万一,这里头还藏了根毒针,一击致命,”她说着,按动圆球上的连接珠,黑针露出,”这东西细小如发尖,即便是刺穿了人的皮肉,也察觉不了。”

看着那细细的针尖,太后脸上浮现出些自嘲的笑容:“当时为了做这东西,可是废了哀家好大的功夫。”

杜遥听着,心里越发恼火,不自觉紧了紧双拳,冷声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太后见她火气明显被激起,似是惊讶地放下了手中的耳夹,轻拍了几下手:“你知道你为什么独名一个‘遥’字吗?”

杜遥就这么看着她,听她继续说:“你爹也真是有心,拿女儿的名字来纪念自己死去的妻子。”

“所以是你害死了她。”理明白了话里的意思,杜遥全然不去理会她的纠缠,单刀直入地说。

“你在怨哀家?”太后缓缓站起,绕着她打量,“眉眼确实像你娘,可心性急躁,远比不上她。”

说罢,她讥讽地一笑:“你娘心甘情愿,远轮不到你一个小丫头来对哀家吆五喝六。”

入夜的宫殿里寂静无声,两人眼中却都有火在烧。

“收起你那副横眉冷目的模样,”直直在杜遥面前停下,太后抬手捏住她的双颊轻轻抬起,端视后猛地发力,将她的头狠狠瞥向一边,“在哀家面前,你远没有资格摆出这副表情。”

杜遥不由被甩了一道,别过头,额角的发丝遮了脸。

“一个奴才而已,哀家待她已算是仁至义尽,”她步子停下,深吸了口气,“哀家准她出宫,准她嫁为人妻,到了用她的时候,她就该尽忠尽责。”

“不是吗?”

“更何况,能作为大梁公主的身份前去和亲,也算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太后说到这里,长长出了口气,目光落在桌上的东西上,语气轻快,“更何况,哀家给了她自救的办法,只可惜——”

她语气轻快,似是终于卸下重负一样安慰道:“也罢,自古以来,就是不成功,则成仁,你娘也算是大梁的功臣,尽管没能换得大梁太平,也算是争取了些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