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闻余的声音。

迟筝筝一僵，半响，她下意识喊道：“睡着了！”

说完，一拍脑袋——迟筝筝你说什么胡话？！

门外没说话。

走了？

她下床，轻轻走过去，轻轻打开门。

闻余还站在门口，她刚刚打开门，便对上了他的视线，他的脸色不是很好看，眼神幽暗，看起来有些吓人。

迟筝筝哆嗦一下，低下头。

“再吃点东西吧，你晚上没吃多少。”闻余开口，声音有两分沙哑。

“我不饿。”迟筝筝还是低着头。

闻余：“那你陪我吃点，我还没吃。”

迟筝筝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抬头看他：“你干嘛呢？为什么不吃饭呢？！”

“那你为什么生气。”闻余执拗地看着她。

迟筝筝又低下头，看着脚尖，脚趾动了动，“说了你也不明白……”

“是因为不想和我结婚吗？”闻余开口。

迟筝筝一愣，茫然抬头。

——怎么扯到这儿了？

闻余面无表情，只是一双眼睛里面满是痛苦，声音沙哑：“迟筝筝，你如果不愿意的话，我不勉强你，但你只能嫁给我，没有旁人。”

他很难受，可如果她实在是不愿意，他也只能接受。

但他不能接受迟筝筝走到另一个身边，嫁给另一个人，这是他的底线。

迟筝筝：“……”？？

她对上他痛苦的眼睛，看清楚里面的难过……

这一瞬间，她不是心疼，也不是愧疚，而是……暴跳如雷。

迟筝筝的脸鼓成包子，脸都气红了，瞪着他：“闻余你倒打一耙！明明是你过分，你还怪我！我才应该难过好不好？！”

闻余一愣，满脸错愕。

迟筝筝气得眼眶通红，眼前也雾在了一起，声音微颤：“我不想做你未婚妻，我不要做你未婚妻，我是迟筝筝，你想娶的是你未婚妻，还是迟筝筝？”

她非常矛盾，明明她现在是迟筝筝，是他未婚妻，可她又怕他只在意“未婚妻”，而不是迟筝筝。

喜欢上一个人，如此患得患失，如此胆怯。

闻余茫然，喃喃：“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迟筝筝跺脚，瞪着他。

——她此刻憋得难受，她要怎么告诉他，她是她又不是她？

她不知道怎么说，气得跺跺脚，干脆转身回屋。

“砰！”门被关上。

闻余呆呆站在门外，眼神有些茫然。

他不怎么听得明白，但是他大概明白——她其实不是不想嫁给他？

“迟筝筝，开门！”

门没开。

好一会儿，门终于开了。

然而，迟筝筝提着行李箱，红着眼睛，像是一头牛，闷着头就往外走。

闻余伸手拉住她的手腕，手上用力，人就进了怀里。

“你放开我！”迟筝筝挣扎。

闻余神情慌乱，声音急促：“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你不要走。”

迟筝筝顿住，半响，她抿着唇：“你哪儿错了？”

“我……”闻余迟疑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我不知道。”

但是从宁秘书那儿收来的书籍告诉他——迟筝筝生气了，那就是他错了，不要讲道理，生气的女人没有道理。

“你你你你——”迟筝筝气哭了，眼泪都掉下来，哽咽道：“你什么都不懂……”

“那你告诉我，告诉我，我就懂了。”他紧紧抱着她，不放她走，“筝筝，你别哭了，你哭得我很难受。”

迟筝筝一边哭一边问：“我哭你难受什么？明明是我难受！”

“我心里难受。”他抬起她的手，放在他的心口，“这里面，很难受，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

他不知道怎么说，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难受，但看着她哭，里面就如刀绞一般。

迟筝筝僵住，脸上还挂着泪，打着哭嗝，仰头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