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医院里的病人，可以去哪里吃好吃的？

一筹莫展的时候，顾清源看到了楚知书落在了病房的工作证。

顾清源于是决定借花献佛，顺走了工作证，和靳沐尘来到锦江医院的职工餐厅。

餐厅墙壁挂着几个巨大的电视屏幕，集中播放着许世昌父女又去做慈善，给流浪者派饭的新闻，连打菜的阿姨，都夸许依云人美心善，俨然已成国民闺女。

顾清源朝屏幕瞥了一眼，冷哼一声，成功收获打菜阿姨的白眼。

阿姨是潮流阿姨，作为国民闺女的粉头，深知有粉就有黑，一勺勺起了顾清源选好的菜式里，最边角料的菜末，盛到顾清源的饭盆子里。

顾清源看着菜色，愣愣地，气闷，被靳沐尘含笑用肩膀一撞，轻轻地往前推去。

送走了黑子，迎来一个配她家国民闺女都绰绰有余的英俊男子，打菜阿姨笑逐言开，“啪啪啪”地给靳沐尘盛上饭菜——真的是“啪啪啪”地盛上的，量多、质好。

两人找到空位，餐盘上往饭桌上一方，天差地别。

怎么说呢，顾清源的那盘，约莫是媒体拍慈善派饭时，会特意绕开的那种。

顾清源还没缓过来：“堂堂锦江医院，今时今日这样的服务态度……”

“顾小姐要投诉吗？”靳沐尘失笑，接话道，“‘锦江’是锦城第一流的私立医院，职工饭堂这种油水部门，十有八九拐个弯就是皇亲国戚，顾小姐不妨直接和魏少聊聊，敲登闻鼓、直达天听。”

靳沐尘挤兑人挤兑得来劲，顾清源正要反驳，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早有准备的靳沐尘，塞了满满的一汤匙饭菜。

靳沐尘说道：“许世昌就任‘飞腾’临时主席半年，混得风生水起。还有不到一个月，‘飞腾’就要进行正式选举，父女俩在这个时候频频高调慈善，许世昌约莫对这个位置志在必得。”

“那许董有感谢靳少吗？毕竟，当初要不是靳少把我的眼镜偷走，也许许依云的视频早就被公布，‘国民闺女’的好名声排不上，慈善秀也不会玩得这么溜。”顾清源艰难地把食物吞下，十分不满。

“哦，也、许？”靳沐尘挑眉，一字一顿地说道，“都是资本家，顾小姐佛口蛇心，就算视频在手，也不过是也、许会公布。”

顾清源恨得牙痒痒：“靳少知道佛口蛇心什么意思，就乱用成语了？”

靳沐尘莞尔，猝不及防地又喂来一汤匙饭菜：“眼镜就在靳宅，找得到，算顾小姐赢。”

顾清源眼前一亮，本来还想问些什么，忽然却觉得如芒在背，像被什么盯上了似的，浑身不自在，正要回头去看，却听靳沐尘说道：“好好吃，吃饱了好出院。”

顾清源顿住了探究的动作。

他向来妖孽，顾清源被塞得满嘴都是食物，艰难咀嚼，眼角却是自由的，猝不及防地瞥见路过的小姐姐们投向妖孽时的星星桃花眼，然后，落到自己身上时，打量、考究、怀疑、不屑不一而足的神色。

顾清源瞬间明白了不自在的原因，一手按在桌上就要站起来，远远地躲开要求，却被眼明手疾的靳沐尘伸手按了回去，紧接着，又塞来一汤匙饭。

顾清源条件反射地后仰背部，一手按住满嘴食物，一手伸手拒绝，因食物而发声含糊的声线里饱含惊惧：“慢、慢点。”

靳沐尘的手于是停在了半空，好整以暇。

过了半天，说道：“顾小姐吃饭的心思胜过和我撇清关系的心思，我有些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