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听他的，十点半到清润器材厂去，”任国翰开了口，声音沉沉，听起来不怒而威，“我会叫几个人跟在你身边，会保你性命的，这个你放心。”

有了任国翰这句话，黑豹才算是松了口气。他看了看时间，此时已经是九点四十了，十点半要到，差不多现在就该走。

于是他带着任国翰拨的几个人一同驱车去了清润器材厂，那里已经被拆的七七八八，厂子里的器材全都停了，看起来破败得很。

刘文皓站在一个运输带的最中间，抽着烟，神色疲惫，似乎一夜没睡。

空气中混有隐隐约约的臭味，还有明显的烟味和酒味，闻起来让人忍不住作呕。

“你来了。”

刘文皓看着黑豹，又发出的那种瘆人的笑声。

“你叫我来，不会就是为了让我在这里听你笑吧？”

黑豹说着，甚至不敢向前靠近刘文皓一步。

一个脑子有病的人，做出什么举动来说都是“正常”的，如果这个时候，刘文皓从兜里掏出来一把刀子，黑豹都不会惊讶半分。

只是他这次前来，并不是真的想和刘文皓交易，他只是不想丢了性命……若不是迫于任家父子的压力，他早就溜了，怎么可能还来这种地方。

“当然不是了，”刘文皓从运输带上跳了下来，拍了拍黑豹的肩膀，“好兄弟，计划的怎么样了？”

“什么计划？”

“杀人的计划啊，哈哈哈哈哈。”

疯了，这个人是真的疯了……

黑豹不想搭理他，更觉得接近他是个错误的选择，于是便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谁知刘文皓却觉得他此举是想跑，竟从怀中掏出了保安用的电棒，滋滋两下直接把黑豹给电晕了。

黑豹倒下了，隐隐约约看到那些跟着自己的人冲了进来，他们好像制服了刘文皓，但是那又怎么样呢？自己还不是被那龟孙子给伤到了？疼，这电棒真疼……

“嘶……”

黑豹清醒过来的时候，又重回了任家。他吸着凉气，摸了摸自己被电的地方，那处直到现在还是麻麻的。

“你他妈的，竟然叫人来抓我？！我没给你钱？我对你不好？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刘文皓见黑豹一醒，就是一顿辱骂，可下一秒，他的脸上就落了一个响亮的巴掌。

啪的一声，任国翰打的自己双手都隐隐发抖。

“你这个孽畜！”

任国翰骂了一句。

“孽畜？”刘文皓颤抖着，重复着这两个字，“孽畜？你要是觉得我是孽畜，当初就不要侮辱我妈，不要让她怀上我啊！我孽畜？我看你任国翰，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不是人的东西！”

仇恨和愤怒已经蒙蔽了刘文皓的双眼，他用自己三十多年来积攒的侮辱性词汇痛骂着任国翰，虽明知道这样并不会有什么用，但他觉得，起码出了一口恶气。

“你当真这么恨我？为什么？”

任国翰不懂，刘文皓找上门时，他并没有不认，之后也尽力帮他擦屁股，处理那些意外的后事。可是究竟是什么，究竟是什么，能让这个儿子，恨意如此滔天，恨到要杀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