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婉娩动容道：“你感觉苦吗？”

“我爸去世时，林颖子和他父亲伪造债务，让我和她结婚，我想着有你，决绝地不要跟她结婚，债务我替爸爸还，但妈妈下跪求我，让我和林颖子结婚，不让我大学刚毕业就背上债务；林颖子也求我，明明知道我不爱她，爱的是你，宁愿只要婚姻之名，其它都不要，但一定要我和她结婚，我忍痛和她结婚了。我结婚后，你伤心地出国了，我联系你，你不理我的那几年，我觉得很苦。渐渐地，我麻木了，适应了机器人般的生活，内心深处的苦痛，磨灭的我神经迟钝了，感觉不到苦了。”

汤婉娩忍不住掉下眼泪，一把抱住郑维度。

郑维度一时不知所措，回神过来，才慢慢把手放到她背上，继续说道：“想着这个世界上还有你值得我期待，所以我刻苦地锻造自己，实现曾经给你的许诺，做一个了不起的外科医生，让你对我刮目相看。我们分开的十年，我每天都为此在努力，成了让人敬重的外科医生。”

汤婉娩拥抱他更紧了，说道：“在医院见你那次，我就看得出，你不是十年前的男孩了，现在是一个让人肃然起敬的厚重男人，担负着救人的使命，而且有那个能力，挽救生病的人。”

郑维度用手拍着她的背问道：“你不让我找到你的这十年，你都干了些什么？”

汤婉娩深吸着郑维度身上的气息，说道：“当年林颖子找上我，跟我说，你俩结婚了。我伤心欲绝，为了逃避，二话不说，去了英国格拉斯哥大学呆了一年，然后去了美国芝加哥大学，攻读了三年的人类学，然后去亚马逊公司做了六年的数据分析，去年年底回国照看我生病的妈妈，就近在经易公司上班了，这家公司的外贸生意做的很广，我逐渐适应了这家公司的工作，我会长久做下去。”

汤婉娩的眼泪和汗水打湿了郑维度的衣服，突然推开他，用手捶了一下她的胸，嗔道：“打湿了你的衣服，你自己想办法弄干。”

郑维度用手擦了擦她眼角的泪水，说道：“你的眼泪这么珍贵，我希望我的衣服永远不要干。”

汤婉娩转身低着头朝前走，郑维度跟上她，问道：“你说伯母生病你才回国的，伯母还好吗？”

汤婉娩道：“我爸爸三年前因为心脏病去世了，我妈可能是太想念我爸，身体每况愈下，没有大的毛病，小毛病不断，年纪大了，需要我照应着，我就回来了。”

郑维度道：“这两天你带我去看看伯母，大学我们恋爱的时候，我去你家，伯母给我做过好吃的，冲这点我都得去看看她。我结婚后，我一直没有脸去见她。上次医院跟你见面后，我找不到你，我去你家找你，但那里的人说你们搬走了。”

“是的，爸爸去世后，妈妈卖了那里的房子，重新买了房子，”汤婉娩道，“我妈恨你，你不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