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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娇侍

虽然阿城并非萧焕的骨肉,却也是她一母所生的弟弟,而且,阿城曾经想过要维护她,他跟周眠星并不是一样的人。

让她不管,徐琬做不到。

“阿城被一个叫暮序的护卫救走,不知所踪。”

心口似被一只利爪紧紧揪住,徐琬攥住赵昀翼衣袖,小巧的下巴扬起秀美的弧度,盈盈泪眸饱含希冀凝着他,急急问:“阿城还活着对不对?”

西柔国君究竟是个怎样心狠手辣之人?赐女儿毒酒,连个七八岁的孩子也不放过!

徐琬从未这般强烈地想让一个人去死,即便是太子,她也只是一直想让对方一无所有。

可是西柔国君。

只要一想,徐琬的鼻息都忍不住止了一瞬,攥着赵昀翼衣袖的指骨越发凸显,她甚至想亲手杀了那个老匹夫。

那个叫暮序的护卫救走阿城,阿城会不会来寻她这个姐姐?

正思量着,却见赵昀翼轻轻摇头,正色道:“我也不知,暮序是周皇后最忠心的护卫,把阿城救出来后,自己又回到西柔死在周皇后芳冢前。”

说着,他轻轻扣住徐琬微微颤抖的细肩,将她紧紧捞入怀中,试图给她温暖依靠:“琬儿别怕,暗卫虽未传来消息,可阿城那般聪慧,一定能逢凶化吉。”

对,阿城素来机灵,赵昀翼并未再追究眠凤楼之人,岱国也没有谁会特意去为难一个小孩子,除非遇上拐子。

“他一定回来京城找我的,皇宫他定然进不来,我想去槐米胡同住些日子,等他来。”徐琬仰面望着赵昀翼,眸中泪光点点,宫灯映照下,婉丽纤美,“你若先寻着他,就送他去槐米胡同,好不好?”

“都依你。”赵昀翼微微俯身,在她眼尾轻啄一记,吻去眼尾睫羽上降落未落的泪滴,动作轻柔缱绻。

被这般温柔以待,徐琬悬起的心蓦地放松下来,有种说不出的安心。

有他在,阿城定会平安回来。

翌日,徐琬整理了一些兴办女学的卷宗,想要带去槐米胡同再细细斟酌。

还没整理好,便听书房门口,云苗招手唤她:“主子,有人找。”

不知是宫里哪位主子,徐琬心下猜测着,将卷宗放好,走出书房,随着云苗往宫门处走,边走边问:“谁找我?”

云苗默然一瞬,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东宫的人,她说她是苏昭训。”

东宫侧妃以下的小主,几乎不会出来走动,云苗没见过,但想必也不会有人冒充吧?

闻言,徐琬却是脚步一滞,面上浅笑微微凝固。

云苗瞧着,忍不住好奇:“主子认识那位苏昭训?”

自然认识,同处宫中,徐琬却从未想过二人还有见面的机会,她只当没有这么一个表姐,没想到对方自己倒找上门来。

难道是太子新纳了西柔公主,公主美貌在她之上,苏莺时就心急了?

“老相识了。”徐琬并未直言二人关系,径直往外走。

立在宫门内,一眼便瞧见外面裹着棉氅,冻得瑟瑟发抖,缩成一团的苏莺时。

往日圆润的面容,此刻却是下巴尖尖能戳人,几乎是形销骨立。

只一瞬,徐琬的眸光落在她腹部,风声猎猎,将她莲青色厚棉氅往后拉扯,勾勒出隆起的肚腹。

苏莺时有了身孕?难怪会晋位份。

孩子尚未出生,便晋了位份,便足以说明太子是在意她的,她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

昭训只是七品,还没徐琬这个女官的位份高。

是以,徐琬并未行礼,立在门内默然打量着她,猜测着她的用意。

僵持的一瞬,苏莺时也在打量她,许久未见,徐琬又长开些许。

若说从前是娇柔的花骨朵,眼下便是悄然绽放,容色清绝,身姿袅亭,便是一身再寻常不过的丁香色宫装,穿在她身上也有种难言的柔妩韵味。

这般清清淡淡往那儿一站,偌大的庭院中怒放的红梅、山茶也成了她的陪衬。

苏莺时拢在袖中的指骨紧紧攥住,恨不得立时挠花她的脸。

同为商户出身,凭什么徐琬什么都不做,位份就比她高?凭什么她在东宫,受尽太子妃磋磨,连怀个孩子也要费尽心思,徐琬却活得这般顺风顺水?

“许久未见,表妹越发国色天香。”苏莺时也没行礼,忍着心口翻涌的疯狂嫉妒,挤出一丝凄婉的笑,朝徐琬走进两步。

“苏昭训慎言。”徐琬淡淡提点。

在这宫里,只有皇后和公主们,才敢称国色天香。

“表妹,你我姐妹,到底还是生分了。”苏莺时红了眼眶,泪光闪闪,“我知道,从前我心直口快,说了许多得罪人的话,你不想同我来往,可是表妹,我真的没有办法了,看在我腹中孩儿的份儿上,求求你,帮帮我!”

身侧云苗听得头皮发紧,这似乎不是她该听到的,忙冲徐琬福了福身,扭头便避回院中去了。

宫巷里吹来的风,嘶豪漫卷,苏莺时过于清瘦的身子,几乎被吹得微微摇晃。

眸光在她隆起的腹部停留一瞬,徐琬明知不该再理她,却终究忍不住,孩子总是无辜的。

“有话进屋再说。”徐琬淡淡开口,随即侧身让开。

待她进来,便径直带她回了东偏殿。

这些年,赵昀翼得了许多赏赐,晴霄宫里的陈设用度皆是上乘,徐琬住惯了,并不觉得什么。

苏莺时悄悄打量着,却是暗自心惊,原以为徐琬没名没分跟着赵昀翼,就像大户人家暖床的通房,白日差事照做,夜里锦帐添香。

没想到徐琬屋里的陈设用度这般讲究,比起太子妃宫里的也不差,这是在养通房吗?七皇子是把她当公主在养吧!

不,皇后娘娘勤俭,公主也未必能用到这么多好东西。

嫉妒在心口疯狂滋长,苏莺时暗地里拿指甲狠狠掐着掌心,才勉强维持镇定。

一盏茶的功夫,徐琬便明白了苏莺时的来意,她是在宫里无依无靠,怕太子妃想对她肚子里的孩子下手,所以来求徐琬,设法带她出宫避避,待生下小皇孙再回宫。

“苏昭训,你肚子里怀着太子的骨肉,而我是七皇子的女官,岂能管东宫之事?”徐琬惊诧不已,“恐怕要让苏昭训失望了,我做不到。”

闻言,苏莺时登时落下泪来:“琬妹妹,你在这晴霄宫锦衣玉食,哪里知道我在东宫受的苦?太子妃规矩多,全是熬人不见血的法子,我便是夜里做梦,都梦见她如何磋磨我,我虽不算什么善人,却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吧?我想护住腹中孩儿,有什么错?”

“你我姐妹一场,打断骨头连着筋,我只求你这一件,你真的不能帮我吗?”苏莺时言辞恳切。

拳拳慈母之心,真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徐琬并非铁石心肠之人,微微叹气,无奈道:“你想让我怎么帮你?你若能说服太子,槐米胡同给你收拾一间住处,也不是不行。”

“我……我想让你替我去求太子。”苏莺时忽而拉住徐琬的手,睁大眼睛,激动道,“你知道吗?太子他心里一直喜欢你,他时常临幸我,不过是我日常调配的香料同你身上的香气相似,所以他才多眷顾我几分,琬儿若肯替我求他,他一定会听你的!”

苏莺时竟然使出这般龌龊的法子,去谋求赵旭廷的宠幸?

“唔。”徐琬慌忙捂住唇,干呕了几声。

稍稍平复下来,便指着殿门方向道:“苏昭训,你还真是从来没让我失望,你走,我这儿不欢迎你,我也没本事帮你!”

前世受过太子妃的磋磨,又念及苏莺时腹中孩儿,她才生出恻隐之心,没想到苏莺时这般的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