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斯承认他后悔了，他与莉亚过了一个生日反而他过的更痛苦，因为随后他就知道莉亚为了让他活着让他进行了变性手术。哪怕这个手术过程无比痛苦，但是因为他能活着所以莉亚自顾自的施行了。

他瞒着他擅自决定了他未来的路，将他变成了现在这副雌雄不分的妖怪样子，他自己看了都觉得无法接受。

“做都做了，后悔也没有什么用了。”他低着头坦荡回答。

一时之间他们之间的空气陷入了一种迷之尴尬的境地，两虫沉默良久谁也没有说话。

“我欠你一个虫情。”休斯说道。

当时局势那么乱，虫虫都顾不上自己时，只有威廉不顾一切地拉着他想把他拉出火海。他知道威廉是不想看到他向阿让一样死在莉亚的手里，所以对他的生命是加倍的关心。

“都是兄弟说什么虫情，只是……你还是被他发现了，这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威廉说着说着眼圈居然都红了。

“莉亚——罪孽深重，查家族的每一只虫子都是踩着尸骨往上爬的。我的雌父曾经跟我说过，不要跟查家族的任何一只虫子走的太近，他说的确实没错。当初查上位的时候，也是如同十三年前一样血海一片。”

休斯闭着眼，他现在完全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血海深仇压在他心底压了十三年，他怎么也绕不开躲不掉。这个巨石沉在他心底一天，他就一天无法自由。

“休斯，你如今打算如何？”威廉问道。

“我想回我原来的星球，但是我好像没有这个机会了。”休斯睁开了眼睛与威廉对视。

他对很多事情都淡然了，不再像以前那么激进，只是想回家的心日渐浓厚。只有回家完全回归地球，他才能真正的自由放下一切，将过去种种都视为过眼云烟。

“有……我替你看着，时空门开过就一定能再开，让你回家。”威廉抓住了休斯的手腕，诚恳地说道。

“我一定一定让你回家。”

休斯愣愣地，他被威廉眼底的真诚冲击了脑子都完全清晰了。

可他细细一想就知道威廉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让他好好活着了，于是他问道：“你……结婚了没有？”

“怎么突然问这个？”威廉松开了抓着休斯的手，掩饰性地喝茶。

休斯深深叹口气，忍不住劝道：“威廉十三年了，我弟弟死了十三年，你是时候放下了。我弟弟的死跟你没有关系，我的死活你也不用太在意，先过好你自己的生活。”

威廉却兀自摇摇头，他笑着抬头眼睛里还有点儿泪，“你可能不知道，我向他告白过，他只当是玩笑来着。最后一次我再说，他就说考虑一下。你知道吗，他是我初恋，我追求了那么久好不容易得到一个机会，结就没了，我放不下。我每天一闭眼，做的噩梦全是他吐血的样子，我就睡不着。”

他吸了吸鼻子头稍微地往上抬了抬接着补充道：“我后面严重到得了失眠症，直到我看见克拉克出现在我面前，我的噩梦才好了点。休斯你问我放不放的下，那我问你，你放的下吗？你如真的放得下，你现在就不会还呆在莉亚的身边。你可能会带着克拉克回深渊住。”

休斯沉默了，放不放得下不是由他说了算的。他想放下他的心放不了，爱到骨子里了形成了一种条件反射就注定了放不下。他这么半死不活的过着，也许哪天就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这种观念一在他的脑子里形成，他就潜意识里离不开莉亚。

又或许是他很放松的让莉亚陪着，他想死之前见到的最后的虫子是莉亚。

“感情不是我说了算，也许我在等死也许我在等莉亚主动放开我，这都不好说。但是我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以前那个为了莉亚要死要活的休斯没了，我现在只为我自己而活，我怎么开心怎么活。”

威廉听着他的话，眼里还带着一丝怀疑。

他没有多说什么了，他只知道他刚才的那一番话是他的真情意。

或许他能等到时空门为他打开的那一天，而那天他将不会被所有的东西牵绊，他必定踏上回家的路。

他跟威廉除却一开始沉重的话题外，剩下的也多半都是聊得家常。威廉很乐意听他讲地球上的事情，也很乐意听他讲阿让的事情。他们相处的无比和谐，有说不完的话题，就像是两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彼此诉说着多年闷在心里的心事。

他不管不顾地跟威廉喝了酒，他们去唱歌，去掷骰子，去蹦迪，嗨到了夜深，他们才分开。

他高兴极了，高兴地忘记了莉亚的存在，也忘记了莉亚跟他说的必须要在十一点之前回去的规定。

当他被威廉的司机送到理查家族的大门口时，他还是迷迷糊糊的。

“休斯先生，您到了。”司机客气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