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宋禹非还是花了些代价，想办法进入了他的实验室。

短短几天，曲归年憔悴了许多，他坐在那里，带着电手环，眼神依然清澈明净，只是多了些疲惫。

宋禹非心中不由得酸痛，但面上仍是不显。

“你来了。”曲归年语气仍是往常淡淡的样子，对他的到来也并不意外。

宋禹非的目光从一进屋就没有离开过曲归年的身上。

“曲归年，”宋禹非第一次叫了他的名字，语气是少有的严肃，“你从不会做触犯内心底线的事情。告诉我背后的原因。”

曲归年眉眼低垂，半阖着眸，似乎很是淡然：“违背良心的事情，做多了就习惯了。”

宋禹非眸色沉了沉，片刻后，无奈道：“骗我没什么意义。你知道，我对你的了解，比你自己都多。”

“真的没什么误会，”曲归年说，“你看人再准，也不可能从来都看不走眼。”

曲归年站起来，靠在桌边：“虽然我们争了这么久，但我们之间的所有交易都是合法合规的。我的事不会牵连到你。”

宋禹非这时终于隐隐动了真怒，他抓住曲归年戴着电手环的手腕，举高了些：“你知道等着你的是什么吗？”

他另一手钳住曲归年纸片般脆弱单薄瘦削的肩膀，拇指在他衣领下纤瘦的锁骨上，重重地摩梭着：“基地的监狱里，最强壮的力量异能者，都活不过一个冬天。你这样的人进去，连第一个晚上可能都熬不过！”

曲归年怔了怔。他本以为宋禹非是为了怕被他牵连，才来与他对口供。没想到宋禹非，或许也是有些担心他的？

但宋禹非先前的样子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以至于他现在也不敢相信，宋禹非会真心关心他。

宋禹非见曲归年依然垂眸不语，不由得心中翻起一阵怒意，语气却冷静得可怕：“曲院长，你熟悉我的能力。我找人去查，到时候会查出什么可就不知道了。”

宋禹非盯着曲归年的眼睛，缓缓道：“或许你觉得我查不出什么，但那位高阶丧尸可能也会愿意配合我。我和他加在一起，你觉得会不会发现什么呢？”

“不要！”曲归年这时才有些惊慌，凤眸不自觉睁大，望着宋禹非。

那工厂外的水管，是曲归年遣他手下的变异植物弄破的。他公寓中的ct片，也是他故意摆在那里的。

只是为了走剧情而已。

虽然他也会害怕周围亲近重要之人的唾弃，会恐惧自己未来的遭遇，但走完剧情就可以回家，他必须要这么做。

“我自有我的安排。但现在不能告诉你。”曲归年急道。

“不能告诉我？”宋禹非并没有被这句话安抚到，反而脸色更沉，他伸手摸着曲归年修长的脖颈，“是不是等你把命弄丢了，我才会知道？”

曲归年不适地眯了眯眼，向后躲过宋禹非的手：“之前你应当也发现了，我时常会做一些奇怪的事。我只能说，我自有我的秘密。我有分寸，你的插手只会破坏我的事情。”

宋禹非的脸色仍没有好转。

曲归年怕他真查出什么，令剧情功亏一篑，望着他的眸中不由得带了些急切哀求：“我有分寸的。尊重我的选择，好吗？”

望着曲归年盈盈的目光，宋禹非这下说不出什么了。

曲归年生性谨慎，很少会这样笃定某一件事。而他这样有把握的事情，或许真的是他可控的。

之前，在宋禹非想要挽回他和曲归年的关系前，他虽对曲归年这个人还算尊重，但对曲归年做的决定，向来谈不上尊重不尊重。那时各凭本事，胜者为先，也无关尊重。

但现在，他的心思变了，便不能再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