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内心的魔鬼出来了(2 / 2)

作品:《秦时明月之反派心酸有谁知

吃完饭,公子高觉得胃舒服多了,额......看来在皇长兄面前,自己果然还是个孩子。

然后很自然地把碗放到托盘里,自家小厮却没有动作。

“韩谈?”小厮没想到自己放松过余了,等反应过来,主子的一张脸已褪去了悦色。

哎呀呀啊,小厮立马下跪,脸上写满了‘我不是故意的!’不过韩谈紧张的智商下降,他伏在地上,十三公子如何看得见他脸的?

公子高摇摇头,韩谈是皇兄从自己府中挑选送来的,已跟着他十余年,起初的时候觉得韩谈机灵聪明,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说,可时间一长,他觉得自己错了,要不是不愿驳了皇兄面子,真想把他打一顿再扔掉,“行了,下去......”

主子心伤静静走,主子心烦靠边走,主子厌烦赶紧走!

韩谈立马爬起来,端起托盘跑了两步,又硬着头皮咬牙转身跪下,露出不慎整洁的牙齿,“殿下,请求您让我再说几句话.....”

公子高静默不语,表示‘在我动手之前赶紧说完’。

韩谈将托盘放在原地,冲到公子高旁边,附耳低语,说完赶紧连滚带爬地消失......

公子高旋即一记嗤笑,抬头望到墙头上攀爬着绿油油的藤蔓,这......是从院外蔓延进来的。

蔓草犹不可除,何况君之宠爱?

虽没有蛮不讲理的武姜,可自古效仿共叔段的人也不少。

哼,到底是皇长兄平时对待兄弟们太纵容,还是有些人仗着恩宠,得意过了头,忘了自己身份?

公子高将手翻过来,空无的手心渐渐握拢成拳,十八弟,你终是沉不住气了......

随着进驻桑海的军队越来越多,城门口的守卫连飞过眼前的蚊子都要多看几眼,生怕是叛逆分子弄出的幻象。

桑海街上依旧一派繁荣景象,可有间客栈这几天的人却少了很多,不是丁胖子贪钱涨价,是在店里吃饭的客人少了。

有人自己带着饭具,点了菜带回去吃,有人直接要求送货上门,有人路过有间客栈咽了咽口水,闭了闭眼回家吃......

有间客栈的生意不如以前那么火爆热闹,银子却没比以前少赚多少,桑海的大户岂止小圣贤庄?

越是富贵的人,越会享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专门请庖丁到府上做菜的有钱人也不少。

来店里吃饭的客人少了,洗碗打扫的工作量少了,外送的工作量相应翻了三四倍,纵使店里有不少伙计,可每天下来,个个也是跑断了腿,累弯了腰。

其中有个伙计跟我的关系还不错,在吃了我自制的酸梅汤后拉了三天肚子,外送的工作也就理所当然的让我顶了,傍晚去看他的时候,他没有生气,反而友好地请我喝黄酒。

半醉半醒之间,伙计同事勾肩搭背地问我,“你是不是丁掌柜的私生子?额......”伙计同事打了个嗝,满嘴的酒味喷在子文脸上.

子文嫌弃拿手扇扇,笑了笑,兄弟你太幽默了,他怎么可能生出我这么优秀俊俏的儿子!

“不然丁掌柜干嘛护短,你坐牢的时候那么担心,你坐牢回来变得这么丑,也继续让你留在店里,经常被你气个半死也没有赶你走......嘿嘿,一定是的对不对?”

呵,我只听到了你说我‘丑’这个字眼......

子文拿起酒碗与伙计同事干一个,然后倒在他碗里,被他一并喝了,怎奈伙计同事肚子没太好,喝了十七八碗,靠着子文昏昏欲睡。

看着碗里的倒影,笑容诡异却不陌生,子文摸摸自己的脸,心里问‘他’,被关了很久了吧?伙计同事不安分地动了动,碰到桌子,碗里的倒影也随之浮动,嘲讽般地点了点头。

我曾经天真的以为能关‘他’一辈子呢。

每个人心里都住了个魔鬼,佛祖飞身时尚且要化去邪恶的另一半,我又怎么能关得住‘他’?

连干三碗,苦涩难忍,没有一点醉意,呵,子文你的酒量变好了。

靠在子文肩头的伙计同事已经睡熟,还真是相信她,就让他这么继续相信好了,拉肚子总比死了强,就算以后知道酸梅汤里放了“大黄”,他也应该感谢我,不是吗?我保住了他的命。

从伙计同事家里出来,天已经黑了,风吹得人越发清醒,那个倒影站在我面前也越发看的清楚。

罢了,既然出来了,我又何必再把‘你’关回去?

凭着白天的记忆,左转进入一条寂静无人的长巷,子文在某家人的后门停下,就是这里了。

今天这家人的家丁故意带着她饶了好几条胡同,可并不妨碍她用最短的时间找到这里,罗网提供的消息可是能详尽到你祖宗八代的坟埋在哪里,被谁刨过。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句话放在任何一个组织都合适,即便是庞大凶残的罗网组织,也不免异心叛逃之人,这宅子的主人便是为数不多从罗网叛出还能活到现在的人。

子文进去后,从门到墙头,再到狗洞,各个出口立即被十几个杀手把守封闭,说是联合行动,其实就是找人盯住她,罗网不留无用无能之人,如果她不能完成这次任务,只能给这个叛徒陪葬。

天杀地绝的绝级杀手,周登,组织内位列第四等,级别不算太高,却掌握着三十三名罗网杀手的潜伏名单,原名‘耳’,十年前叛逃罗网。

罗网是修罗地狱,隐姓埋名,东躲西藏再久,从地狱逃出的恶鬼还是要回去的。

望着眼前形容枯槁、眼神迷离的人,子文不敢相信他就是被罗网追查了十年,曾经杀人如麻的绝级杀手。

周登长舒了一口气,‘耳’这个名字很久没有人提起过了,十年的亡命生涯,已经消耗了太多精力,他才过三十岁,便头发花白、皱纹丛生,日复一日的恐惧着这一天的到来,又何止十年光景。

“想不到他们竟会派一个新手来杀我”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提心吊胆的逃亡和苍老并没有磨灭耳作为一个杀手的素养。

一字一句里并没有半点鄙视嘲讽,平静地让人觉得这只是一场叙旧。

我突然明白耳为什么叛离罗网还能存活十年。

子文出奇的没有害怕畏惧,或许是因为关在心底那个魔鬼已然释放,对生存的贪婪,对实力的追逐,勾起挑战自我的欲望。

又或者是对耳的敬重,本是被猎人围追堵截的猎物,没有抓狂的狗急跳墙,相反显出一种不可思议的平静。

耳缓缓抬起右手,手里的长剑跳跃着白晃晃的光。

我说,“好歹也给我一把刀吧?”

一把剑扔了过来,暗夜之中,傻鸡的声音传来,却不是对我,“耳,如果你能杀了他,从今以后罗网不再追杀你。”

周登眼中的迷离转而锐利,这才是天杀地绝应有的本色。

狭路相逢勇者胜,听了傻鸡刚才的话,他必然拼尽全力,我的胜算又少了两分,真不知道这是我第一次,还是最后一次执行任务。

二人向彼此冲去,其他人犹如斗兽场里的看客。

耳的长剑在黑色中划过一道银光,兵刃碰撞的一瞬间,我听傻鸡说什么不止绝级云云......

申寅年,肖虎,阴历五月初三。

子文彻夜未归,早晨过来开店的伙计说子文和店里另一个伙计喝酒,今早可能睡过了头会晚点回来,庖丁便放心了,想着到底是少年人,有几个酒肉朋友也很正常。

之后,伙计们说起了昨夜桑海发生了件怪事。

富商周登勾结盗匪,欺诈他人钱财,被官府下令连夜捉拿,但官兵赶到时,除了周府地上一滩粘糊糊的水,周登和他的瞎眼夫人以及奴婢八人早已不知去向,府内的金银财宝也一件不剩。

而周围的巡逻卫队、街坊四邻却没有听见半点动静......再听下去,就是些什么妖怪做乱,冤魂报复的无稽之谈,庖丁没了兴趣,让伙计们看着店,自己去街上买些食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