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局一(1 / 2)

作品:《秦时明月之反派心酸有谁知

一年对于时间来说,不过白驹过隙,对于一个人来说,足以浴火重生。

嫉妒和贪婪是人性中最可怕的东西,儒家从祖师爷开始,就是百家最受尊重的一家,可不满儒家那一套的人也不在少数,刺秦的失败让心怀各异的百家弟子们更有借口对儒家弟子发难。

除了帝国,儒家弟子也被昔日同盟围堵截杀,江湖中甚至有乌合之众纠集在一起,要杀了张良祭奠博浪沙中遇难的兄弟。

一年振作,一年逃亡,一年颠覆,智慧如张良,岂会不明白这世间变数太多,不变的只有人心难测。

博浪沙之后,想要他命的人太多,昔日齐鲁三杰的名声,给他带来多少朋友,今日就给他带来多少敌人,那些从前性命相托的朋友,在现在要杀死他的人中,占了一半的比例。

事情达不到预期效果时,很多人喜欢去找别人的错误,列如六国自己窝囊,却责怪秦国霸道残忍,挑起战争,让他们国破家亡。

还如秦国用十年去完成三十年甚至是五十年才该完成的事,操之过急,导致国力衰竭,统一天下之后为对付六国遗.民疲于奔命,喘息休养的空隙都没有,最后灭亡。

又如张良等人明明知道反秦内部并非人人一条心,却还是组织了刺杀行动,低估帝国君王臣民,不够了解计划之外的敌人。

再如钦原旁观刺杀行动的失败,从头到尾不加以阻止,遵从本心、效命罗网,成为他人眼中的帝国凶器,树敌无数,将来必定不得善终。

即便一直专心科研的公输仇,为赎前罪,一年多来也协助帝国追缴反秦势力余孽不留余力。

有人奸诈虚伪,有人糊涂颓废,有人清楚执着.......存在迷失,才有引导。

当初的璞玉在剑圣盖聂的雕刻下,成为名副其实的墨家巨子,用不可逆的信心、决心、勇气、毅力将散落的力量重新锻造融合,重铸墨家。

世道艰难,能在这个世道活下去的,要么是强者,要么是土匪。

天明盗跖赶到的时候,张良正被一群‘土匪’截住,嚷嚷着要用他的人头去换十万两赏金。

愚昧无知的人总在多数,不是每个人都愿意站在别人的角度想问题,张良并不计较那些人如何对他,只是......看到天明盗跖,他会忍不住想到高渐离、庖丁、逍遥子,乃至当初错被他们当成叛徒的雪女。

天明有点不习惯这个滑头的人居然变得沉默少言,甚至有点觉得,被救的是张良,但欠人情的还是自己。

“三师公,留下吧”合力打跑‘土匪’,天明一把抓住张良。

张良顿住......

少年的血脉中传承了荆轲最珍贵的品质,无论经历多少痛苦,都能充满勇气去面对。

心性里学会盖聂的坚韧不拔,兼爱宽容。

拉过的衣袖,染着淡淡眷念,看着少年干净的眼神,一旁笑容明朗的贼骨头,“你们......还当子房是朋友?”

盗跖摸摸下巴,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我还你只跟那俩师兄弟联系,是不把我们当朋友了。”

前路未明的旅途上,强大的心念会支撑你走完全程,温暖信任却能让人走得坚实有力。

张良并非矫情虚伪之人,随天明盗跖一起回去......在盗跖他们的住所里,还收留了很多人,楚人赵人也好,魏人齐人也罢,都能相处和谐。

拿起放在角落里的书简,上面一点灰尘也没有,应该是经常有人翻阅。

孩童一摇一摆地过来,嗲嗲地拽着张良下裳,“先生先生,你可以,教,我,读书吗?”

张良蹲下身,温柔地用锦帕擦去孩子的鼻涕口水,“你为什么想读书?”

孩童肥嘟嘟小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天明,发音不标准地说,“做浩仍,聪明,江里”做好人,聪明,讲理。

“我...我也想学!”一个糙汉子红着脸说。

一个小姑娘不甘落后,“我也是!”

......

张良被人团团围住,像极了以前小圣贤庄的那群学生,“你们?”

“是呀”

“是呀”

“先生你教教我们吧”

“教教我们吧”......

打动一颗流浪已久的心,往往不需要太多在外的东西,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感动。

实际上,他一直都是个学生,“天明,谢谢你。”

天明难为情地摸摸头,“嘿嘿~”

民众如水,可以是洪水,也可以是甘泉,引导得当,便可发挥意想不到的力量。

或许,这才是天明真正的过人之处。

公元前272年,周赧王四十三年,秦灭义渠国,置陇西、北地二郡。

陇西郡,因在陇山以西而得名。

陇西大山原属戎族,是秦国的大后方,在祖辈与诸侯国的战争中,数次起到决定战局胜败的作用,生活在这里的百姓奉公守法、勤于耕战、淳朴务实,对于已经住了一年有余的二人,亲厚有加,即便男子哑巴似的特别特别招人讨厌。

紫色光芒在戎道山中闪过的时候,熟睡的山民并没有机会得见这奇幻美丽的景象,望着手上收放自如的气刃,俯瞰众生的感觉又回来了。

看着星魂冲破最后一道封印,释放出梦寐以求的力量,浮光牵着毛驴慢悠悠地下山,她在等,等那个从来不好好笑一个,嫌弃了她一年的人追上来,让她留下......

可惜她的国师大人,此刻满心欢喜的,只有他的力量。

人的情分有时候就是这样,你视作珍宝的东西,在别人眼里,也许什么都不是。

吱呀吱呀地踩在皑皑白雪里,嵕山上的积雪已开始融化,用拐杖试试虚实,避开雪水之处,冬日阳光温暖舒适,只因霜雪消融变得异常寒冷。

背脊上的伤隐隐发凉,裹紧外衣,体温低得哈出来的二氧化碳都看不出来,搓搓手脚继续往前走,就这龟速,能在申时达到山腰就谢天谢地了。

茫茫雪地上一长串整齐排列的坑印延伸上山,从山顶往下看,就像一只蚂蚁在地上缓慢移动。

我没有想到咸阳最寒冷的腊月里,居然有人和我这残废一样无聊,不惧路途遥远,来爬嵕山。

少年背着墨眉,在山顶上已经等四天三夜,看钦原手脚并用地冒出头,“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