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炕边，沉默地看着昏睡的女人，半晌，吕志伟扯下鼻间的眼镜扔在桌子上，搬了一把椅子坐在那。

药片，依旧安静的摆在他的掌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炕上的女人才有了些动静，悉悉索索的，

吕志伟沉默盯着吴美秋的动作一顿，随后弯起唇，叫了声：“小傻子？”

炕上小声悉悉索索地动作猛然僵住，然后赶忙重新躺下装死。

“哦，那我自己吃饼干。”

男人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道急急地声音：“别，哥哥我也吃！”

吕志伟笑了声，扯开抽屉从里面翻出一盒饼干递给炕上的人。

小傻子急急地一把接过饼干盒子，全部都搂在怀里，还背过身私藏，想一个人独吞。

推开火柴盒，吕志伟点燃油灯，看着背过身的女人，又叫了声：“小傻子。”

小傻子不理。

吕志伟手指屈起，缓缓地敲打着桌面，“咚咚”的声音让人显得格外狰狞。

“你还挺自私，不给我？”

小傻子吃独食的手一顿，犹豫了好久才拿了一片饼干递给男人，还特意强调着：“给你，我不自私。”

吕志伟接过饼干随意地叼在嘴里嚼了两下，问：“你发烧了，吃药吗？”

“要吃，我可难受了。”

闻言，吕志伟摩擦了两下手里的药片，蓦地扯了个唇：“吃了药你就不见了，还是先烧会吧。”

小傻子：..........

——

在老李家吃完土豆炖排骨以后，玉遥晚上在木板床上，睡觉睡得都特别的香甜。

当然，如果没有那道，很久都没再出现过的恼人声音出现，她相信今天绝对是个美妙的夜晚。

“四水天，苏式，玉遥。”

又是那道空灵飘忽的声音。

“苏式玉遥，在否？”

被人骤然吵醒，玉遥蹙起小眉头，蓦然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依旧是白茫茫地一片。

这次她显然没有之前那么暴躁，玉遥看着眼前那道虚虚实实的身影，还打着红色油纸伞的女人，没说话。

这女人每次见到她都两眼放光，活像是见到了什么金山银山似的。

可能是她长久的沉默让女人有些不自在，女人晃了晃手里的油纸伞，干咳了声：“我叫檀雨，我是受人之托来找你。”

闻此，玉遥这才有了些反应，疑惑着：“谁找我？”

檀雨收了油纸伞，还在手里干净利落地转了一圈，花里胡哨的，随后才笑着道：“你们家那个脾气不太好的徒孙，想让你回去。”

回去？

玉遥犹豫了。

“老祖宗你不用摆出这副表情，你回不去。”

玉遥：.........

耍她玩？

檀雨见这老祖宗又隐隐有想要发火的意思，心有余悸地赶忙解释道：“我也是不小心翻阅了吴家的古书才知道，你的尾巴曾被人伤过。”

“那又怎么样？”玉遥问，

“你从来都不觉得奇怪吗？”檀雨手里握着油纸伞，向前走了两步，脚踝处的风铃随之发出清脆地响声，她闻着老祖宗身上满是浓厚的魂香，心满意足地问着

“为什么那时候，你没有死。”

“你什么意思？”玉遥被说的云里雾绕的。

老祖宗身上的魂香太诱人了，檀雨忍不住又凑近了些，缓缓地解释着：“吴家剑气，只要被划到就必死无疑。”

“你没死，是当初伤你之人，用一魄换回来的生机，你能安然无恙地活到今天，也是那缕魂魄一直在温养着你的神识，它掩盖住了你身上的气息才没被天道发现。”

“逆天改命，本就是反天道而行，只要你在三千世界，就永远逃脱不了天道的制裁。”

那个天煞小儿，还能舍得用一魄来换她的生机？

玉遥觉得有些好笑，那天煞小儿当初伤她尾巴的时候，下手狠的可半点儿情面都没留。

檀雨继续解释着：“可一魄的代价太小，把你塞进书里，已是逃过天道制裁的最好办法。”

听罢，玉遥冷笑着：“所以不管我当初看的什么书，那缕魂魄都会强制地把我塞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