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没机会像这样仔细打量司晚，如今看见这照片才发觉，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这双凉薄又柔软的嘴唇？

她正在冥思苦想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司晚，一旁的正主却忽然伸出双手，一左一右放到她肩膀上，将她的身子掰正。她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顺着司晚的力道，换成与他面对面的姿势。

司晚这才满意地放手，随即沉声谴责道：“你没看我，却要求我看着你，这不公平。”

“…………”

看来不管酒品如何，这个世界上的醉鬼都极为擅长惹人生气。

不过还是别跟醉鬼计较了。

她摆摆手：“对不起，现在你可以不用看了。”

司晚嘴唇渐渐抿紧：“不可，你也应看我一样久，才算两清。”

她哑然失笑，挣开他意欲起身，打算带着这个醉鬼回魔宫：“你几岁啊，都是有房有代驾的人，注意点自己的身份——”

然后司晚见她要走，竟势如闪电地伸出手，将她一把拉回来坐下。动作杀伐果决，一点也不像喝醉酒的人。

越木兮被折腾得没脾气，忽然想起什么，下意识道：“那谁……就是你先祖不是很会酿酒吗？到你这儿怎么喝口梅子酒就能醉，这门手艺失传了？”

闻言，司风迟迷惑一瞬：“我先祖？”

是在说他师父？

“他没有传授过酿酒之术，而且也不允许饮酒。”

越木兮忽然反应过来，痛苦地扶住额头。

本来结契这事就够乌龙，所以当时她才不清不楚糊弄过去，想着先解契再说。如今怎么搭错筋一样，哪壶不开提哪壶。

人家先祖都伤心到不滴酒不沾了，她还这么没有眼力见的提起这茬。

她默默思索，不知道司晚属不属于酒后断片的类型，最好是酒醒后能忘记今早所有的事。

就在她认真考虑着要不要把司晚打晕再打包带走时，他却忽然伸出双手，将她的脸捧住。

越木兮错愕抬眼，只见他眼眶微微泛红，看着像酒劲越来越上头——如果那点酒精也算数的话。

喝醉的人大概都莫名执着，明明司晚看着都有些神志不清，居然还是能□□无缝地绕回刚开始的话题。

“只要你喜欢，买酒也可，学酿酒也罢，所以后悔好不好。”

他的语调含糊又混乱，但听在耳中，却有种真挚的恳切。

脑海里有许多抓不住的画面一闪而过，虽看不清具体情形，却还是让她的眼眶渐渐发涩。

越木兮嘴唇微张，下意识想说：“好啊。”

她又没什么事业心，当然不会闲到去找神界的麻烦，本就想快点把魔尊之位甩给那三个倒霉徒弟。

但理智却及时制止了她。

——他这句话，是对谁说的？

也许是那个自尸山血海里横空出世的魔尊，也许是少年人知慕少艾的幻想，但总之，并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