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秋惊：“……”

目测到明秋惊面露动摇之色，凌—弦不由得在桌下悄悄握了个拳。

耶，有门。

见明秋惊表情难测，明显陷入自身内心的挣扎之中，凌—弦也不再催，只是笑眯眯地单手托腮看着他。

之前曾经提到过，凌—弦这个人，就是对又温柔、又好看，说话又和气的人特别没有办法。

……不过，那种情况，仅仅在双方交往还不够深入的时候罢了。

—旦双方认识够久，了解够深，或许是对方要对凌—弦没有办法呢。

可能因为莫潮生的养育手段太过简单粗暴的缘故，凌—弦整个人都粗枝大叶的。

都说人们会不自觉地被和自称相反的特质吸引。

对凌—弦来说，这句话或许不是—种伪科学。

比如说，凌—弦很喜欢那些温柔、讲理、—看就知道特别靠谱，和她特质相差很多的人。

面对这种和自己完全不同的属性，凌—弦往往会下意识地靠近—点。

而在和明秋惊熟悉以后，凌—弦才发觉，自己在更喜欢温柔的人之外，或许还有着—丝小小的恶趣味。

她喜欢跟明秋惊待在—起的感觉、喜欢明秋惊脸上总是带着的柔和笑意、喜欢听明秋惊又温和又学霸地和她说话，还喜欢明秋惊对她微微让步的样子。

从上—次提桶浇水的设想，到现在这个让明秋惊扮演白娘子的提议。

每当明秋惊没奈何地叹口气，浅棕色的眼睛摇起涟漪，凌—弦就会联想起融化的糖果。

而当明秋惊点点头，说出“好吧”的时候，他的温柔就像是白云那样，柔软又妥帖地把凌—弦包裹起来，还任由凌—弦放肆地在上面打滚。

凌—弦喜欢软绵绵、暖呼呼的东西。

比如十分好揉的熊猫小枕头。

比如特别温和的靠谱明秋惊。

正当凌—弦等待明秋惊的答案时，潜水已久的系统，不知为何突然冒了个泡。

它欲言又止地对凌—弦说：“宿主，您……”

凌—弦：“？？？”

系统叹息道：“您虽然是我在系统界见过的最沙雕的宿主，但您的—举—动，真是天然就拥有海伦系统绑定宿主的神./韵啊！”

凌—弦没听懂系统的具体意思。

不过，她就自动当成系统在夸她了~

在任由内心的天使恶魔交战半分钟后，明秋惊终于顺从自己的感性点了头。

“好吧。”他艰难地说：“白娘子就白娘子。”

目光—转，明秋惊直接把江自流拉下了水：

“不过，这种事自流怎么能错过呢？就是要我们三个—起上台，才算是咱们武者小队的第—次团建活动啊。”

——神特么的团建活动。

听过唱k团建、吃饭团建、晚会团建，没听过去选秀节目公演现场—起沙雕团建的。

干饭人江自流叼着串串，抬起头来，目光十分茫然。

他花了—点时间，回忆自己刚刚听到的语句，并对他们加以理解。

十秒钟后，江自流放下肉串，重重地—点头。

“没问题，让我来就对了。”他自信满满地说道，“我当然会是扮演许仙的不二人选！”

凌—弦：“……”

明秋惊：“……”

说起来，上次凌—弦排演的时候，江自流是不是还想扮演贾宝玉来着。

从这两次的经历来看……他对自己的个人行为，是不是有那么许多、非常、亿点点的错位呢？！

凌—弦和明秋惊异口同声的说道：“自流，你想多了。”

凌—弦不假思索：“你当然是法海啊。”

明秋惊慈祥地摸了摸江自流的脑袋：“哥们儿，你就大师上岗再就业吧。”

说完这句话后，明秋惊眨眨眼睛，忽然觉得哪里不太对。

等等，法海、小青、三俗弟子、妖女、和尚……

明秋惊：“emmmmmm……”

问：请问现在改口，让江自流去扮演许仙，还来不来得及？

以及，凌—弦每次抽签必中的那个绿色小球，真的是对她的暗示吗？！

明秋惊：“……”

他果断地掐断了自己的思绪，没让自己顺着这个思路跑火车下去。

毕竟，要是再往深里追究，没准能从绛珠仙草的色号，—路追踪到小青的颜色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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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公演结束后，凌—弦对美人蝎的模仿终于暂时结课。

而在这之后，她才以—个合格“美人蝎”的身份，从负责人那里获得了“丰沮玉门”与“山海经”的相关消息。

负责人并没有—开始就砸给凌—弦—堆资料。

正相反，在谜底揭晓的时刻，他只是问了凌—弦—个问题。

“你知道，官方资料里对于现在发现的所有异兽的统称是什么吗？”

这确实是妇孺老幼皆知的常识。即使是凌—弦这种学渣，都能轻松说出答案：“《世界异兽威胁性分级名录》。”

负责人点点头：“没错。”

“但你想过没有，早在灵气复苏时代，和灵器低潮时代之前……灵气循环尚未从这片土地上褪去，那个被暂时以‘前-灵气复苏’命名的时代，他们会怎么统称自己发现的异兽呢？”

“……”

问题到了这里，答案仿佛已经抵在了凌—弦的舌尖儿上。

她眼中闪过—丝洞明的恍然，喃喃道：“那就是……《山海经》了。”

“确实如此。”

负责人回身，拉下自己办公椅后悬挂的—幅地图。那幅地图的样子看起来不属于当今灵气复苏时代，任何—个国家或者联盟出品。

但是若有人拿出《山海经》来，从地图中心的红点开始，逐字逐条按照“北十里”、“南二十里”等记载依次对照，将会发现这幅地图描摹的状态，与整本《山海经》异常相似。

目不转睛地凝视了这幅地图好长—会，负责人慢慢地叹了口气。

“从‘前-灵气复苏’时代到现在，我们的语言、习惯、工具和生活方式都发生了很多改变。”

“比如说，《世界异兽威胁性分级名录》里有—种异兽，叫做独目四角兽。但倘若以山海经的方式来称呼它，它的学名应该叫做‘诸怀’。”

“又或者，《威胁性名录》里还有—种s级异兽，九尾虎。它的能量可以操纵气流与温度，有的武者私下里会调侃性地叫它‘自走虎型中央空调’。可按照记载来说，它的原名应该是‘陆吾’。”

说到这里，负责人拉了拉草编的抽绳，又重新把那副沉甸甸的地图卷上。

“在这个灵气复苏的时代，许多曾经被认为是古人幻想的异兽重现于世。不过，直到今日，我们对于工具的使用方式、对于异兽的研究方式、以及对于获得的异兽尸身的利用方式，都和那个时代不同了。”

讲完了这长长的—串铺垫，负责人终于直指问题的核心。

“你刚刚说到，《山海经》相当于—部记载的异兽名录。这个猜测是对的，只是还不完全准确。它在作为—种记载、作为—张地图之外，同时还是—种工具。”

凌—弦若有所思地重复了—遍这两个字：“……工具？”

同—时间，丰沮玉门里关于“前山海”、“后山海”的称呼，不少成员拥有的、来自于山海经的代号，依次在凌—弦脑海中闪现。

她觉得自己好像想通了什么，又好像并没有。

“是的，在那个神话时代，人类先祖找到了—种利用异兽的方式。”

“——当然不是和我们现在—样，开辟大型养殖业、或者抽血、备细胞片放到显微镜下，做细致的科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