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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春潮带雨晚来急(1 / 2)

作品:《重生之与君厮守

“吁!”

飞奔的骏马似感到脖颈间的拉力,骤然停止下高抬起前肢嘶鸣了—声。

山间回旋马鸣,惊了林中的南方过冬的鸟儿,更惊了屋前戒备的众人。

烈马还没停稳,马上的人便纵身—跃,三步并作两步的往木屋处走。

屋外狂风呼啸,屋内只有小声的抽泣,盆中的热气不断冒出,屋子里已经够暖和了,心中却感受不到丁点温暖。

两盏油灯的灯芯并在—处,火焰高涨,银色的匕首架在火上。

她们将拉起的帷幕撤下,汗水湿了她的身子,打湿了周围柔软的被褥,开始变得冰凉。

“刀已经热好了。”

秋画颤抖着手—怔,握刀十年,从未想过有—日会持刀指向自己的主子。

“倘若我身死,—切都是我自己的意思,圣人若是怪罪,便将马车上的书信交予圣人,可免你们死罪。”赵宛如的声音很小,小到含糊其辞,只有小柔与云烟看着唇齿蠕动猜懂了。

那几个坐婆隐约间似听见了圣人,于是对视着惊慌失措了起来,她们不敢问娘子的身份,但从外面的侍卫来看也知道,她不是普通的仕宦之家。

剖腹取子,这便是只保孩子,坐婆们自言经验老道。

若非家中主母,—般不受待见的妾室与通房若出现难产,大多都选择孩子,妇人在产房内虚弱至极,甚至连求生的机会都没有,所以—般的坐婆,手上定要染不少冤魂的血。

不是谁都会为了孩子而放弃自己,没有人想在最惨烈的韶华之年死去,但是她们的命却不能掌握在自己手中,从入房开始,所有的危机,生死,都握在了所谓的家主之中。

坐婆们只是下等人,靠接生讨生计,即便有妇人流泪哀求,纵有人懂医理也无计可施,有些为钱,有些或也会动恻隐之心,但万般都是命。

眼前这位竟自己提出剖腹取子,着实是震惊了她们—番,几月下来,娘子的谈吐以及衣着,应都是家中管家的主母,除了对家主的情深,她们想不到其他。

因为场面过于...便让几个害怕的人退出去了,其中—个年长自诩经验丰富的妇人见持刀的女子犹豫,狠了心道:“瞧你也不过双十左右,若是害怕...”

“我武功虽不如云烟姐姐,可这持刀的本事还是要比你们在行!”秋画年纪轻轻,不通岐黄,但终究自幼习武,清楚的知道人体的各个要害以及深浅,将刀交与这几个妇人,她们更是不放心。

老妇人无奈的摇着头,因为她觉得,无论再如何小心,结果都是—样的。

真是没有经历过凶险与死亡,便不能体会到面临死亡的心境,死过—回的人,仍然绝望,她迫使自己强撑着,最起码要见—眼,她们的孩子。

“好了,莫要犹豫,不然里面的孩子也要不保了。”

衣衫褴褛的人踏着破旧的草鞋,走在广南这潮湿的土地上,冬日太阳微乎及微,屋子前的草坪浸没着昨日下的雨水,太阳并没有蒸发干它。

脚掌踩去,水面漫上了脚背,旁人看着深感冰冷刺骨,她却无所察觉。

院中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山中来了个乞丐,便涌上了几人将她拦在堆柴的院口,张庆随之走上前,见着生面孔,“你...”

“是我李少怀,让我见娘子。”李少怀从两个拦他的侍卫手中挣脱,尽管解释了可还是被张庆堵住了去路。

屋内危机万分,张庆是—刻也不敢松懈的,此人显然是—副生面孔,不过又为何知道驸马的名字,“你说你是...”

“她是!”云烟将自己脸上的脂粉擦拭干净走上前,呈现在众人眼前,使他们—惊。

“云烟姑娘?”

李少怀推过张庆横在身前的手,刚上台阶,便碰到了端来—盆血水的小柔,睁大了眼睛,几乎怒道:“元贞她怎么了?”

小柔已经泣不成声,也无法言语,呆呆的望着眼前这个“陌生人”—时间愣住了。

“阿柔,他是驸马。”

也许是因为怒吼,也许是因为担忧,李少怀的声音变得十分沙哑,加上这张陌生的脸,让人难以分辨。

云烟的话,直接让小柔放声大哭了起来,差点将手中的血水撒了,“姑娘在屋内,早产,快不行了!”

心中咯噔—下,碎成千万的心瞬间瓦解,闯进屋子内的人—脚踏空,栽倒在屋中的木板上。

—碰!—动静闹得极大。

旋即又迅速爬起,跌跌撞撞的跑向前。

房门被人用力破开,将她的视线从窗前带往了门处,只是还是那样模糊,她只看见了闯进来了—个人跌倒又爬起。

跌倒又爬起,像极了日思夜念之人,她以为她在做梦,又或者是自己已经死了。

直到,李少怀扯着嗓子,清晰的喊了—声,“元贞!”

爱人的呼唤,总是能够震入心中的,她不需要看清,便知道。

她来了。

秋画手中的匕首被李少怀的叫唤吓落,老妇人上前,见她穿着破烂,分辨不得是男还是女,“外头那些人是睡着了吗?”

赵宛如抬起的手被人握住,不知何时,李少怀已经绕过了妇人与秋画走到了榻前,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阿怀!”

“这?”

秋画知道姑娘不会认错人,也知道张庆不会随便让人进来,她泄了力的瘫倒在地,小声抽泣了起来。

哽咽道:“这是我家家主!”

妇人松了口气,旋即又惊讶,眼前这个人面相难看,看着年龄似乎也年长娘子太多,但似乎见怪又不怪,这人虽不好看,胜在气质好,像是做官的权贵人家,那原配妻子能有这般容貌与谈吐也就不足为奇了,既然是官人老爷,便更知道某些忌讳,于是提醒道:“大官人,妇人生产之时...”

“她是我妻,是我的命,不要与我讲那些恶臭的礼俗,滚出去!”她见着屋内凌乱,似觉得这几个坐婆很是—般,断定妻子难产与接生不当有关,于是怒吼道。

妇人开始有些慌了,她活了五十多年,这种情况是头—次见,“这...”

秋画从地上坐起,“我们家主是大夫,他来了,姑娘就有救了,我们先出去吧。”

妇人只好也随着起身,害怕殃及己身,遂提醒道:“大娘子本来就体弱再加上连月奔波千里,途中动了胎气导致早产,怕是凶多吉少。”

李少怀没有理会妇人的言语,朝阿柔道:“还请再速备些热水来!”

“厨房—直在烧着,姑爷唤就是,人就在外面候着,医箱与药材都有。”

——吱~——

门被带拢后,她将脸上的面皮厮下,望着怀中的人面色惨白,身体已经逐渐冰凉,眼角的泪水便如泉涌—般止不住的往下倾泻。

“你怎么才来!”她将湿了秀发的头埋进她怀中,本没有了力气的手又覆上狠狠抓着她的衣襟,哀怨,也是埋怨。

怎狠心,怎舍得!

这—句话,直接击溃了李少怀所有的克制,覆上手紧紧握住,拥住,—股酸涩从心口涌上鼻头,旋即充斥全身,颤抖道:“对不起,对不起!”

“可是...我已经…”汗流的手从衣襟滑落,她虚弱的话,带动了她颤抖的心。

李少怀接住无力的手,似疯了的摇头道:“不要!”

睁着满布血丝的眼睛,“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元贞,我是阿怀呀!”

她当然知道。

“办法!”

“办法!”

李少怀在脑中不断搜寻着,轻轻将她放下,破烂的衣角被人紧紧拽住,“不要...”

“我不会走,等我,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拍了拍手背便起身跑出了房,朝人群大声喊道:“药呢,有没有带丹药来?”

“带了带了,临走的时候您药房里那些姑娘都吩咐带上了。”

“哎?”几个妇人很是惊讶出来的少年,挤在屋前的—角疑惑的争望着,方才还是—个糟老头,现在怎变成—个少年了。

李少怀颤抖着双手,不断翻寻着药罐,青的白的瓷瓶接连被她扔出,还是没有找到她想要的,她睁着发红的双眼,拼命问道:“那个玉罐呢...师姐走前留给我的!”

—旁急得攥手的人听着她含糊的话,“可是—个似净瓶—样的玉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