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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寂寞(1 / 1)

作品:《屑老板无惨不做人

伤魂鸟没有得到回答,继国缘一直截了当地把他打晕之后带进了空间里面。

他再次醒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许久,而面前的一切也大变了样子,伤魂鸟被限制在了一片晦暗的迷雾之中,除了好似无边无际的混沌之外什么都没有。

“那是......勇人的刀,但是...勇人是谁?为什么我的心里就像被掏空了一样。”伤魂鸟茫然地喃喃,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就在这时,迷雾破开了,产屋敷和光同炼狱慧寿郎的身形出现在了不远处,伤魂鸟下意识地跑过去,却又停住了脚步,他们是敌人。

“田口...”炼狱慧寿郎主动走了过来,他的表情复杂极了,形状特别的眉毛拧成了一团,他不确定自己能否唤起曾经晚辈的记忆,也不确定那对这个孩子来说是否能算的上是好事。

炼狱慧寿郎很清楚,这个孩子必定经历了极度凄惨且不愿意回忆的事情,他叹了一口气,却恍然意识到自己也已经被不再是人类了。刚刚被转换的身体是饥饿且不知饱的,好在这里没有鬼物所渴求的食物也没有恶鬼刻意的刺激,他才能勉强保持清醒。

伤魂鸟茫然地站着,接受着曾经师长的打量,他不自在地后退了几步,又被脑子里搅和成一团的凌乱情绪给逼迫得近乎要癫狂:“我...我是田口吗?那勇人是谁?他...是不是死掉了。”

说道死字的时候,伤魂鸟的声音颤抖了起来,他不自觉地看向了炼狱慧寿郎腰间那把炎之呼吸一脉相承的火红色日轮刀。

炼狱慧寿郎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缓缓地给出了回应:“你从前知道的,也已经接受了。”

就像是原本勉强贴合在一起的创伤重新被撕裂了一般,但又远比那可怕的多,伤魂鸟感觉心里空茫茫一片,痛的要命,也空的要命,再没什么能够填补创伤了。失去记忆的他也同样失去了疗愈创伤的能力,能将人从绝望的境地带离的从来只有足够坚定的信念。

“是鬼舞辻无惨塑造了一切悲剧。”炼狱慧寿郎忽然说道,说出这话的时候他想到了鐽鸦带来的染血的消息,也想到了那枚可悲凄怆的被抛掷进来的同伴的头颅,还有......鬼舞辻无惨闯进鬼杀队时候伤魂鸟濡慕的神情。

大部分被鬼舞辻无惨转化的鬼都会失去记忆,从前鬼杀队以为那是完全随机的情况,但炼狱慧寿郎这时候已经有了猜测,那是鬼舞辻无惨的刻意为之,所以继国岩胜能保留记忆,这也就意味着...曾经的同僚恐怕是完全自愿被蛊惑的。

而面前已经成为鬼的伤魂鸟大概经历了很惨烈的事情,炼狱慧寿郎之前昏昏沉沉的时候并不像鬼舞辻无惨以为的那样失去了意识,实际上,他当时就像是漂浮在半空中,抽离了所有意识一样。

所以炼狱慧寿郎清楚地听见了继国缘一那些扭曲中带着无穷尽的痛苦的话,实在是太悲哀了,而自己也是,当鬼舞辻无惨罪恶下血液从伤口渗透进他的躯体的时候,炼狱慧寿郎其实是可以反抗的,但一想到一起长大的主公,不知是否可以恢复记忆地生存于这个无尽痛苦之城里,他就顺从地选择了被转化。

“是吗。”伤魂鸟用极平淡地语气反问,可能都算不上反问,只是一种机械的重复,他看向了炼狱慧寿郎,试图从他身上看出些什么。

这个长相酷似猫头鹰的男人有着健壮成熟的体格,衣服破破烂烂的挂在身上,这让伤魂鸟立刻意识到,他之前必然因为拖行受了极重的伤。

转化成鬼反而保住了他的性命吗?

如果勇人变成鬼是不是也能完整地活下来?

那该多好啊......

这个念头古怪极了,伤魂鸟也本能地感觉这是从前的他绝对会排斥的选项,但不知怎地,这个想法一经诞生就充斥了他的心房,哪怕伤魂鸟都还没有想起勇人是谁,自己又是什么身份。

他定定地望着炼狱慧寿郎:“能够变成鬼真好啊,大家都能完整地活着真好啊。”

炼狱慧寿郎沉默了,他能够理解伤魂鸟的想法,因为即便是他在变成鬼之后心底都有那么一丝窃喜,和光可以健康地活着,而自己能够陪伴他。

“不好。”产屋敷和光突然说,他的神情很淡漠,没有了诅咒带来的丑陋疮疤之后,他的面孔和鬼舞辻无惨惊人地相似,伤魂鸟望向了他。

“没有什么好的,成为自己所不齿的无耻掠食者,除了贪婪掠夺的本能一无所有,随着时间的流逝也越来越丧失生而为人的情感,也越来越接近那个恶鬼。”

他的声音听不出明显的情绪,但炼狱慧寿郎还是明白了一点,产屋敷和光在抗拒,不仅仅是抗拒变成鬼这样可悲的事情,也是在抗拒自己心底的那一丝劫后余生的侥幸。

“田口,你从来不是自愿的,只是缺失的记忆和那些邪恶的细胞在改变你。”产屋敷和光的眼睛并没有因为转化而恢复成清透的颜色,还是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灰白,就连他的头发也全都变成了纯白的颜色。

苍白得过分,这就是伤魂鸟的唯一看法,他觉得自己应当不以为然地和这两个新转化的鬼拉开距离,但却还是被产屋敷和光的言语吸引了注意力。

“勇人死了也是一种幸运。”

伤魂鸟只感觉浑身冰凉的血液都变得灼烫了起来,直冲到他的灵穴,死了怎么可能是幸运呢?

这两个人明明是幸运地活下来了,竟然还敢仰仗着侥幸活下来的生命对他大放厥词:“所以其他人死亡也是幸运吗?那个被我扔进房间的头颅很幸运吗?他活着被啃食殆尽也是一种幸运吗?作为人类死去的幸运?”

说完这话,伤魂鸟便转身坐了下来,他不想再争辩任何东西了,脑海中不停闪回着各种对他来说太过残忍的画面,怎么会这样呢,他看见了勇人,身上好像又在重复着被属于勇人的鲜血浇到身上的灼烫痛感。

什么都不知道才是幸运吧,他感觉痛苦到了极致似乎也就变得淡漠了,曾经尊敬的前辈明明也变成了鬼,甚至...甚至还有同伴在身边相互扶持慰藉,而自己...什么都没有了。

伤魂鸟的记忆正一点点闪回,他看到了斩向自己的月亮一样的刀光,然后是鲜血,接着是转过身的有着六枚鬼目的面孔,他想要嘶吼,却又因为嗓子太过干哑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大口地喘着气。

那张属于恶鬼的面孔不难看,甚至称得上是精致,就连表情都显得格外凛然高洁而不是丑恶狰狞,伤魂鸟不自觉地用手按在了心脏的位置,好疼啊,他想,疼得像是要死掉一样,那张恶鬼的脸和之前把他带进到这里面的剑士的脸是那么的相像,他们都还拥有彼此。

好寂寞啊。

寂寞得像是要死掉了一样。

为什么他还能拥有那么多?力量,亲人,甚至......那把勇人留给自己的刀都在他的手里。

就在这时,伤魂鸟忽然发现周围的环境变得纯白,那张令他感到痛苦却又无法憎恨的有着六枚鬼目的面孔又一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这一次不是记忆的回放,而是真实的出现。

在他的旁边是鬼舞辻无惨,那个在深夜里把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全部浇灭的恶鬼,那个重新给了自己生命的恶鬼。

伤魂鸟感到一阵反胃,他感觉胃肠里有什么坚硬的东西硌疼了他的身体,是师父的骨头。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呜网不好,刚刚不知道怎么发不出来,总之晚了一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