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伊没什么反应，酒保老板倒酒的手势一顿。

方豁然声音温和：“你写的报告很精彩，我有些地方不明白，所以问问你。那个开房间，是有数量限制的吗？”

乔伊叹口气：“是，但不是强制的。每个人每层开两间，安全系数高一点。开越多，越危险，开到最后有可能恶火没找到开出个十几级的怪物来。也有人运气好能开出辅助工具，辅助工具不绑定能抢。所以……好几个队伍，最后出来三个人。”乔伊十分坚定地补充，“我是靠智慧自助的，没有害人。”

“也就是恶火不一定能被找到？”

乔伊端起大酒杯一饮而尽：“我在这个任务里呆了半个月，说实话到最后已经不是房间里怪物的问题了，而是房间外那些怪物，可能……包括我。被怪物袭击死的可比内斗死的少多了。”

喝死拉倒里陷入沉默。

“冰下火流。”酒保老板说。

方豁然吓一跳：“啊？”

“龙渊戒酒以前最喜欢的酒。”酒保老板用指甲敲玻璃杯，“龙渊以前只要做任务，就会来喝死拉倒把自己灌醉，醉得断片最好，下得去手，或者被别人下手了更好，他能把我窖藏的所有冰下火流全部喝光。”

方豁然眨眨眼：“所以？”

“没什么，我突然想起来龙渊什么时候戒酒的了。”

方豁然被隐秘的希望刺激的全身寒毛站立，他想知道四级的龙渊到底见没见过他，他没在报告里看到，龙渊也没有记忆……哪怕是吉光片羽……

“有一天，他要去做一个叫找恶火的任务，所以来喝死拉倒喝酒，喝着酒进的任务。我以为他这幅德行就到此为止了，谁知道他真出来了。从喝死拉倒进的任务，出任务也在喝死拉倒，一身狼藉，没怎么受伤，到处耍酒疯，在喝死拉倒找什么‘白蝴蝶’，然后嚷嚷着‘蝉’。我问他到底要找蝴蝶还是蝉，是虫子还是人……”

方豁然张着嘴：“然后？”

老板一耸肩：“睡死过去了。”

乔伊听得入戏，一拍桌子：“最后龙哥戒酒了！”

方豁然垂着脸，喝一口热饮。

“你为什么难过？”

小孩子的声音突兀想起，神出鬼没的萨茉抱着小讙兽仰脸观察方豁然：“你的心说你难过得要死。”

乔伊拎着萨茉的领子：“去去去，小孩子与宠物不得进入喝死拉倒！”

萨茉瞎扑腾，小讙兽哼哼唧唧抗议，方豁然笑着问：“我为什么难过得要死啦？”

萨茉很认真：“我听到你的心说的，因为你觉得一个人都没救出来，就你一个人出来了，所以难过得要死了。”

方豁然伸手一抹脸：“哈哈，我的心说的啊。”

乔伊轰把萨茉轰道门外：“去去去！”

龙渊用尽所有办法修补住处，敞开了用精力一顿兑换，把二层小楼修缮得更精致。方豁然说得对，诡域原本是个挺不错的地方，系统能兑换，货币能交易。方豁然原本的东西被毁得差不多，龙渊倒是都记得清楚，全都兑换出来，房间整理得利利落落干净雅致。

忙完一顿，龙渊跑去喝死拉倒接方豁然，进门看到方豁然裹着毯子缩在吧凳上，酒保老板奚落：“稀客。”

龙渊觉得方豁然神情不对，乔伊逃跑及时不在，四周也没什么人敢惹方豁然。酒保老板翻个白眼儿：“我告诉他，你把外城给掀一遍，以后的人情麻烦了。”

方豁然一直光着脚，龙渊不让他走路，背起他对酒保老板说道：“记我账上，晚上一块算。”

酒保老板哼一声。

“回家你睡会儿。我还要着手重建。”

“龙渊，要还人情咱们一起还。”

“嗯。”

“龙渊。”

“嗯？”

“我想吃很多很多糖，白糖，甜的。”

“我兑换。”

方豁然抓着龙渊肩膀的衣服：“小朋友都喜欢甜的，没有什么好零食就直接吃白糖。”

“你也是小朋友。”

龙渊步伐平稳，方豁然在他背上安逸地趴着。

“龙渊，咱们的银河系是有翅膀的，叫费米泡，很美很美。”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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