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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穷途末路(1 / 2)

作品:《替身

陆业成闻讯赶来的时候,时砚已经在系西装的最后一粒纽扣,他整理着袖口回身,只是淡淡地瞥他一眼,就扭头吩咐贺彬驱车去楼下等他。

陆业成看了一眼病床上刚被脱下来的病号服,铁架上的点滴随意挂着,药水还在往下嘀嗒,他心头一急,绕过贺彬上前,抓住时砚的胳膊道:“你现在的情况不太好,检查结果没出来之前你不能出去!”

时砚眉头微蹙,低头看了一眼陆业成抓住他的手,开口是不容置疑的语气:“我自己身体我知道。”

他说完挣开陆业成,长腿一迈,匆匆走了出去,陆业成从后头喊了几声,他都没答应,急得只好拨通电话求救。

心外科一把手,阜外医院顶尖外科医生,只拿这小子毫无办法。

医院门口一声急刹,车在时砚身前停下,他打开车门坐上后座,贺彬把挡板升起,问他:“去哪?”

时砚还没开口,他补充一句:“温小姐不在上湾。”

上湾是时砚的住处。

时砚沉吟一秒,当机立断:“去她家。”

车子引擎重新启动,雨滴忽然落在挡风玻璃上,才刚经历一场大雨的燕城又笼罩了一层乌云,雨刷器不停运作着,像心头摇摆不定的指针。

时砚面色一白,靠在车窗旁抚着心口粗喘,贺彬留意着后视镜里他的脸色,墨镜下不苟言笑的脸也忍不住担忧。

“要不要回去?”

“不用。”时砚一口回绝他,紧闭着眼缓解疼痛,“注意安全,开快点。”

“是。”

两人说话都是言简意赅,贺彬用马路上允许的最高时速穿梭在雨幕中,很快,车子就到楼下,车门被人一推,发出“嘭”的声响,贺彬扭头一看,时砚已经进了楼里。

熟练地输入密码解锁,“叮铃”一声,门锁弹开,时砚一踏进屋子是铺面而来的漆黑。

外面狂风暴雨肆虐,采光最好的落地窗也被拉上了帘子,时砚跨步往里走,刚出玄关,一眼就看到缩在沙发下,醉的不省人事的温予白。

她靠着沙发坐在地毯上,头发遮住了半张脸,身边有四散的酒瓶,时砚眉心一蹙,加快脚步走过去,脚提到了酒瓶子,发出一声清脆的“桄榔”声。

温予白终于察觉到有人进来了,仰靠在沙发上的头微微抬起,伸手捋了下头发,目光迎着越来越近的人而不得不抬起头。

她双眼迷离,但又似乎没完全喝醉,缓慢地眨了下眼睛,她问他:“你怎么来了?”

“不去陪你的……白月光吗?”温予白一边笑着问,一边试着撑起身子站起来,脚下却一滑,她又狼狈地跌坐在地。

窗外的雨下的又密又急,空气中涌动着躁动不安的因子,安静诡秘的氛围压抑着心头的火,时砚眼中黑云翻墨,他忽然踢开脚边的瓶子,俯身捞起温予白的身子,想要将她抱起来。

温予白皱着眉推开他。

“不用你。”

时砚的肩膀被锤了一下,他动作僵住,温予白这次撑着身子坐到了沙发上,水眸氤氲地看着他:“你找我什么事,白月光跟你告状了?我拿水枪对着她喷,她肯定委屈吧?”

温予白扶着自己手臂,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的时砚:“我就是故意的,你想怎么办?”

她眼底是一览无余的笑意,颇有几分破罐子破摔的决绝,时砚单膝跪在她身前,掌心覆在她肩膀上,良久以后才开口。

“《烈焰》这部电影,你不要参演了。”

温予白呼吸一窒,忽然瞪大了双眸,脸上的笑意渐渐土崩瓦解,看着时砚的眼里只剩下冰冷:“不可能。”

她只有三个字,不可能,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时砚眉头轻轻蹙了一下,试图用轻缓的语气劝说她:“未来还会有很多合作,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我求你了吗?”温予白忽然质问他,字音重重落在那个“求”字上,她瞪圆着眼,眼中没有一分暖色,“时砚,我求你给我资源了吗?我没求过你,这是我自己要去争取的角色,不管你给我多少机会,我不稀罕,我只要这个。”

她推开时砚,起身要离开这里,摇晃的身子刚刚稳住,手腕却被人攥紧,时砚将她转了个身,抬起的手臂桎梏着她的动作,眼底已有几分不耐:“我只说一遍,推掉《烈焰》的合作。”

温予白酒意上涌,鼻腔的酸意甚至有些刺痛,她大力挥开时砚的手,把头发捋顺到脑后,深吸一口气之后,她抵着酸涩的喉咙,冷声质问他:“你以为你是谁?”

“我要做什么是我的事,你有什么权利在这里指手画脚?”

毫不掩饰的冷然让时砚的动作一顿,他看着她的眼,眸色愈渐深沉,温予白回身往卧室走,走出几步之后回头,把话撂在地上:“沈瑶音要什么,让她光明正大到我面前来取,别以为搬出你我就会放手,你没自己以为的那么重要。”

她说完回身,突然听到背后有皮鞋踩在木质地板上的重重声响,还没来得及反应时,温予白就感觉到后背撞到了墙上,不疼,似乎被手挡了一下,但猝不及防的冲力还是让她为之一顿。

时砚几乎是下意识冲到她身前,将她抵在冰凉的墙壁上。

一瞬的沉默,只有窗外雨声作响。

“你刚刚说什么。”

温予白垂着手臂,看他近在咫尺的脸,他脸色有些苍白,但唇却如浸润了血色一样红。

时砚的唇本来就很欲,他含着舌尖时温柔缱绻,狂烈如火。

他则不同,他唇很薄,他总是雷声大雨点小,他会觉得不好意思。

唯一相同的就是,情动时,心会跳得很快。

温予白垂着眼,气焰渐渐褪去,掌心的触动让她再一次心软,她重新看向他,眼中醉意朦胧,但神情却格外清醒。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放弃这个角色。”

眼波星光流转,她淡淡问他:“你了解我吗?我其实很固执的。”

时砚耳边掠过她轻轻的声音,“你了解我吗?”那一问好像攫住了他的心脏,让他莫名感觉到全身发冷。

温予白推开他,转身进了卧室,把门锁上,这次没有人再拦住她。

时砚那里站了很久,直到心口传开蔓延的窒息感,他松了松领口,坐回到沙发上,闭上眼满脑子都是她倔强的脸。

她说她很固执,她一定要拿这个角色,以前从不反抗他的人也渐渐开始亮起尖牙利爪了。

他突然也问自己,了解她吗?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吗?知道她为什么一定要坚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