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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初见释颜惊鸿色,上元尽屠苏(2 / 2)

作品:《叶落惊寒

王爷武功高强,双耳灵敏异于常人,陈福未听见从房中传来任何话语,便心知王爷是默许夫人送茶进去了,便躬身出了书房。

叶寒见桌上有两杯茶杯,便没上秋实一同进去,让她提着食盒在耳房等候。

前府书房叶寒来过几次,房中格局还是比较熟悉,于是出了耳房,再转过几排一丈多高的檀木书架便到了书房正厅。层层书架削弱了堂中光亮,叶寒从幽暗中走来,转角一过最后一排檀木书架,视线豁然开朗,堂中物、席上人一一清晰入眼。

倏然,只听“哐铛”一声,杯落地碎茶水四溅,君山银针淡幽清冽的茶香就这般猝不及防在叶寒脚下散开,不经意间便抢了书房一室墨香的风头。

叶寒站在原地目瞪口呆,望着不远处席间上高抬着云袖遮面挡水的蓝衣公子,即便素袖半掩容颜,也难掩去他与天俱来的一身风华。

那是一种怎样的美,叶寒无法用言语形容,但人一见之便不由感到震撼,譬如叶寒,可令人所震撼的又不仅仅是皮相上的风华无双,而是一种可让人心甘情愿跪拜在之脚下,忘却人世间的万千苦难,于此生此间此人前得一解脱。

这也是一种与青川截然不同的美:若青川似火,那此人便是上善若水。前者,美中带着的是霸气浑然天成,气势逼人可令天下臣服;后者之美则是以慈心遍泽苍生,解苦去忧之菩萨,世人皆愿拜之,尤其是他眉心正中间那殷红如血的朱砂一点,像极了玉佛真身临世,只为渡众生而来。

“有没有烫着,让我看看?”叶寒发愣之际,青川已迅速赶了过来,站在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刚好阻隔了叶寒已看呆了的视线。

面前,青川的脸在她眼前晃动,叶寒在他同样惊为天人的容颜中渐渐回了神,回想起自己刚才的失态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由更加认真端详着青川的容颜,想理出个头绪。

“这位便是端王妃吧!”不知何时,公孙释已悄然走近,太多太过明显的线索让他可以十足断定打翻茶水的女子是来者何人,于是微微俯身一拜,“在下公孙释,见过端王妃。”

叶寒颔首微笑,屈身回礼,“刚才一时手滑,误打翻了茶水,让先生见笑了,还请先生莫要见怪。”

青川也为叶寒的“一时手滑”打着掩护,“夜深寒重,估计来时又忘了带护具暖手,这才手僵不灵打翻了茶水。”

青川的话,还有他若有若无看向自己的戏谑眼神,让叶寒不由心虚低下了头,公孙释瞧见两人之间细微却亲昵的互动,心中有数,然后识趣说道:“亥时二更夜色已晚,在下便不在端王府多做打扰了,就此先行离去,来日再登门拜访。”

该谈的事谈完了,时间也够晚了,青川便没有多做挽留,就让公孙释先行离去。书房庭外,见公孙释一出来,久等在外的昆山立马便迎了上去,“公子。”

皎月无雪,地上盈盈路明,主仆便谢绝了端王府下人送行,二人按着原路往府外走去,公孙释面色无绪,昆山却低头有笑却无声,公孙释心明神了,屈指轻敲昆山三下后脑勺,提醒道:“莫添麻烦。”

昆山立即掩了偷笑,出了府上了马车才开口说话道:“方才房中有一声杯碎,想必又有女子被公子的容颜倾倒了。”

这次,公孙释又重敲了昆山三下,“多嘴!”

而这厢公孙释一出了门,书房空空荡荡只剩叶寒与青川两人,却似原野空旷无一人。

脚下一地的狼籍早已被下人收拾干净,水痕了无一切如初,可房中萦绕不散的清洌茶香却让叶寒后知后觉生起了几丝忐忑,眼角怯怯偷瞟了一眼站在身旁的男人。

不幸,仅此一眼便被青川一下捕捉住,叶寒连忙低下头来,暗叹倒霉,可她哪知道青川却是一直看着她,从未移开过。

青川的小心眼,叶寒早已体会过,连自己儿子的醋都要吃,而今夜她这么“肆无忌惮”看着别的男人,还为此失态,谁知道他今夜又会怎么折腾自己。

可奇怪的是,青川今夜一反常态并未生怒,只拉着她在书桌旁坐下,无任何逼问,甚至连一个吓人的眼神都没有,叶寒有些蒙头,难不成这醋坛子空了?

“在说我什么坏话?”

“没有!”

叶寒想都没想就立即回道,可回答得太快反倒显得太过做贼心虚。青川听后傲娇一哼,自是不信,盯着眼前口是心非的女人,他俩自幼相识,这么多年了他还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性子。

被人直接点破了面,叶寒多少有些尴尬,可她也知道今夜之事主要错责是在她身上,是她一时没经住美□□惑,失了态,他这个当丈夫生自己的气也是应该的。

于是叶寒虚心认错道:“青川,我错了,你别生气。”

青川却突然奇怪一笑,大度回道:“你做错什么了?还有,我为什么要生气,就因为你多看了公孙释几眼,还为此打翻了茶水?”

这……难道还不够?

叶寒有点摸不清青川的真实想法,若他真是口是心非,那他此时的神色也太过自然了吧,根本瞧不出一丁点怒色;若他真是心口合一……

不会!

叶寒立马否定了自己这个异想天开的猜想,想年初一那夜醋坛子打翻了的青川可是把自己狠狠折腾了一宿,第二日下床时自己双腿酸疼得根本走不了路。历史教训太深刻了,直至今日回想起来她还心有余悸,于是甚是狐疑瞧着眼前“大度”之人,不信说了个十足。

青川只浅笑不语,拉起叶寒的手放在自己手心,关心问道:“手还疼吗?”

叶寒摇头,“茶水只溅湿了衣裙,未烫到我。”

不知为何,提起这事,叶寒脑中莫名浮现起方才茶水打翻落地时公孙释抬袖挡水的那一举动,心里隐隐有些说不出的奇怪:茶水打落热水四溅,通常人的正常反应不应是本能向后退避危险吗,怎么此人却纹丝不动,只以袖挡脸?难不成如此智者都已修行至泰然之境界,视危险于无物,可方才青川的身子不也本能微微向后倾斜了一下吗?

叶寒想不通,但这也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她也并未多在意,就当一阵轻风吹过就没了。

青川未注意到叶寒此时细微的心理活动,因为他正低着头认真检查着叶寒的双手,见手心手背都无一丁点烫伤红痕,这才放心抬头说道:“我是说你煮元宵时有无烫到?”

听青川这么一提醒,叶寒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个醋坛子今夜如此反常,是因为知道自己亲自为他下厨煮元宵,被自己“感动”了,所以才善心大发放过了自己。

叶寒情不自禁笑了出来,心里暖得不行,想着青川这么关心自己,她自是投桃报李,让秋实把元宵端了过来。

因是想着夜深天寒,来时怕元宵送至书房变冷,所以便在食盒底层放了一大碗热汤水,用于保温,果然过了这么久,那碗七彩元宵端出来时仍旧烫手有余。

“味道如何?”叶寒问道。

“……”,青川卖着关子不说,自顾吃着碗里的元宵,将碗沿旁的五个元宵吃完了才暂时停下,中肯评价道:“甚得我意!”

明明自己问的是元宵味道如何,可青川却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说,说完还用舌头暧昧地舔了舔嘴角,好似被吃的、好吃的是她一般。

叶寒懒得理会青川的孟浪,指着碗中剩下的两枚元宵说道:“你再尝尝这两个蔷薇馅的元宵。虽然味道都是一样的,但由于腌制时间不同,一个呈玫红一个是绛紫,颜色很是好看。”说完,叶寒又轻飘飘地补充了一句,“蔷薇馅的元宵我只给你煮了,阿笙也没有。”

倏然间,青川那双甚是好看的墨眼似有烟花绽放绚烂夜空,喜悦溢出言表,投射过来的目光也炙热如火,盯得叶寒连忙尴尬转过头去,不敢看着他,思绪却莫名回到了年初一那晚的胡闹,青川一遍遍对她的“谆谆教诲”,她可全都记下来了,她可不想再受一次这样的“教育”。

并州地势高、光照强,蔷薇开得不似在云州那般温婉秀美,却明艳别有一番韵味。那香透满院的一架蔷薇被一一细心摘下来后洗净风干,或放入澄黄色的山蜜中整朵保存,或切碎拌以蔗糖密封腌制,盛夏的香甜就这般被完整保存了下来,默默经历完一个秋,让人能在万物沉寂的寒冬时也依旧能品尝到盛夏的味道。

青川嗜甜叶寒是知道的,所以做蔷薇馅料时总会多放一倍的糖,方才在合璧庭中自己曾尝过一口,甜腻可以闷人,她仅吃了一口便不吃了,此时看着青川一勺将两枚元宵同时送入口中,叶寒都能想象出那份甜腻有多伤人,可青川却跟个没事人似的,丝毫不绝有多腻人,还意犹未尽舔了舔嘴角。

“不腻吗?”叶寒好奇问道。

青川未说话回答叶寒,只突然幽深一笑,大手一伸直接将叶寒拉进怀里,俯头一吻,刚尝过蔷薇元宵的舌头就这般猝不及防钻进了叶寒口中。

顿然,口鼻间无处不在的甜腻让她无从躲藏,叶寒受不住,挣扎得厉害,青川见状不对,连忙将她放开,然后就看见叶寒苦皱着脸直接端起元宵碗中的半碗汤水一口灌了下去,还好汤水中未放糖,否则她真的会被甜死。

“你跟阿笙真不愧是父子,口味都这般怪。”叶寒嗔怒道。

青川端来茶水给叶寒漱口,也理直气壮回道:“还不是你养刁的。”

叶寒接过,想想可不是。最初到云州时青川重病,日日药不离口,真是苦不堪言,而那时家贫根本没有多余的钱给他买蜜饯干果吃,她只好自己亲手给青川做些甜食,给他喝完药时去苦。时间一长,待青川病好,他这嗜甜的习惯便有了,还遗传给了阿笙。

想起阿笙,叶寒这才想起有什么事没给青川商量,“……青川,今夜……让阿笙跟我们一起睡好不好……”

叶寒轻扯着青川一截衣袖轻轻晃着,眼巴巴地望着青川装着可怜,而青川明知叶寒是在骗他,可他就是狠不下心、拒绝不了,深陷在她假装的柔情蜜意中出不来。

“……青川,我好几天都没见阿笙了,阿笙也想我了,你让我抱着他睡一晚好不好……我已经答应阿笙了,我不想食言……”

“嗯!”

青川连忙点头同意,他怕自己再晚一点,她就真哭了。可显然男人对女人永远是不够了解的,只见叶寒一听青川同意了,脸上立马由阴转晴,笑容灿烂似六月盛暑,哪有半点雨滴,青川深感上当受骗,可不知为何他却甘之如饴,即便被她骗上一辈子,他也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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