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干什么去！？”

乔欢还是没忍住，在听到秦铭穿上皮靴，转动房门把手，手套和毛呢摩擦的声音时候，他慌里慌张，膝跳反应似的从座位上弹起来，转过格挡墙，大声去问。

也就在这一刻，秦铭两只脚都迈出了房槛，留给乔欢一面黑色的门，砰的一声过后，世界都静悄悄地，没有任何回响。

乔欢耳鸣，从脑仁到耳廓，嗡得一阵长音，尔后什么也听不到，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在空荡房屋里像一条孤独的狗，无端乱窜。

这是第一次吵架，乔欢不知为何觉得心里堵塞难咽，像个被人丢弃在垃圾桶旁无助的狗崽，嘤嘤啜啜地耷拉着耳朵和尾巴，颓丧地趴在地上，背靠着门口的鞋架上，只啪嗒啪嗒地掉眼泪。

他捧着日记本，说不出话，只觉得委屈，可心里又愧疚，觉得自己嘴欠，说话太伤人，扇了自己一个嘴巴，扇得手疼，索性就往死里哭，边哭边盼着秦铭快点回家。

好巧不巧，四点半的时候，章迪拎着一袋子面包糕点蹦蹦跳跳地打开了门。

“哦哟！干啥呢我的老天爷！”

章迪看着眼前这一大坨瘫在地上哭得死去活来的大男人，不说吓个半死，就单说那狭小玄关里四脚八叉的大章鱼，还梨花带雨满脸泪痕，见到章迪又是抽抽搭搭林黛玉模样，也是把涉世未深的小章迪吓得打了个鲤鱼挺。

可乔欢一句话也说不出，只呜呜咽咽地哭，哭得章迪抖着身子蹲下来抱他，乔欢倒像找到依附似的，整个圈在章迪身上，埋在人家怀里，大脑袋哭得一抽一抽的，鼻涕眼泪全擦在人家肩膀上，安抚了好一会儿，才断断续续开口说了一句话:

“你买的什么呀，好香啊。”

章迪忙像哄孩子似的，解开塑料袋，咿呀着哄他:“啊啊啊，对那个那个，你爱吃的，绿茶酥，抹茶酥，还有椰蓉卷，黏黏糊糊的那个打糕，切糕，我还买了粘豆包呢，都给你吃，啊乖，别哭了，是不是我哥欺负你啊！”

乔欢抹着眼泪，伸手去掏袋子，随手掏出一块驴打滚，二话不说往嘴里塞，结果被上面的黄豆粉呛得咳咳不停，咳得他心力交猝，更想哭了。

“烦死了，吃个驴打滚都噎死我！”

乔欢气得耍赖，在地上扑扑腾腾地踢着脚，甩着膀子拍打着地板。章迪瞧见他耍小孩脾气，又笑又哭，硬憋着语重心长劝他:

“乖嘛，我们起来说，到沙发去坐着，喝点水咱们再吃，啊？好不好，瞧你哭得，不知道的以为咱家漏水呢！”

“我觉得我完了，章迪。”

“怎么完了，什么意思啊？”

“我把你哥惹恼了，他不理我，一个人走了，他之前出门都带我的，这回我问他去哪儿都没回我呢，完了，你哥怕是不想要我了，欸，我怎么就是，这么情绪化呢！”

章迪听他自责，好奇地问:“到底怎么了，我哥脾气那么好，你还能把人給气走了？”

“唉，他忘不掉岳知，我偏想他忘掉，但他又不是机器电脑，能一键删除那样简单。我只得告诉他实话，虽然刺耳难听，但起码能让他明白，不要再一厢情愿地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