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玄霎时顿住了。

如虚文所说，神魔大战后的玖玄悲愤难当。他们为了神界浴血奋战，最后却被神界所抛弃。好，那他便一把火烧了神界最宝贵的灵桑树，将他们若珍视的权利也化成灰烬，让他们的心也痛上一痛。

玖玄不得不承认，他虽端的玉石俱焚的心去的，却也知如此于事无补，甚至荒唐可笑。

可是……

玖玄只觉心口如坠千斤，对虚文冷冷道：“你就不怕青岚的冤魂来找你？”

虚文面具般的脸上终于出现裂缝，露出惊怒来，他挥剑而起，手起剑落，殿内蒸腾的余烟瞬间碎裂：“玖玄啊玖玄，她要找的是你啊！是你将利刃亲手切入她的胸膛，是你将她永远地留在那片污沼里。”

“一切揭过不谈，不光是为了神族的安稳。神谕之事保一日，你的事便保一日，你究竟懂不懂？”

“那你该杀了我！”玖玄的双眼爬上猩红。

桑落端着茶盏兀自闯进来，打断了二人剑拔弩张的气氛。

虚文理了理微乱的鬓发，又换上一副嘻嘻哈哈的神态来，对桑落笑道：“阿玄好福气，我们桑落仙子果真是最最贴心的。”

言罢，便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接过茶盏，悠悠然凑近唇边。

桑落将茶盏放下，走至玖玄身侧。

温热的柔荑轻轻覆上他的眼，她矮下身去蹲在他面前，一对清亮的眸子坚定地望向玖玄：

“师尊，你没有。”

玖玄方睁开眼望向她，眸底的猩红逐渐散去，猝不及防跌落进她眼中的星辰大海里。

她望着他甜甜一笑，温柔又有力量的声音飘进他耳中：

“你没有杀她，我看到了。”

虚文端着茶盏的手生生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