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九倾!”沐清徽的指尖触上湿哒哒的皮肤,她不跟刚才那样抽回手,而是顺着那身形的轮廓靠过去,轻轻摇着,“君九倾,你说话!你真的别吓我!”

“你再晃,我就真要晕了。”

“谁让你不说话,应我一声会死是不是?”沐清徽气得拍了水面,溅起的水花落在她脸上,她用衣袖去擦,一时没注意睁开了眼,放下手的时候便看到了“坦诚相见”的君九倾。

那人眉眼间浸着湿气,往日凌厉的神情因着水气渲染看来柔和了一些,他道:“早让你睁眼看着就不会多事。”

“你有什么值得看的?”沐清徽转过视线,显然有些生气。

“我让你看路。”

君九倾这不咸不淡的一句却是让沐清徽羞得无地自容,她只把头埋得更低,咕咕哝哝道:“你还有什么要做的一次都说了。”

“明日你得吃些苦。”

“哦。”

“我不在你身边。”

沐清徽闻声抬头,看着君九倾道:“为什么?”

“明日我还得浸药浴,有连怜和黛黛在。”

以往关乎性命的时刻都有君九倾在身边,如今听他这样说,沐清徽心里顿时没了底,那一方支撑仿佛不再坚固,莫名生出许多害怕和担心来。

看出了沐清徽的不安,君九倾安慰道:“一切听连怜的安排,她肯用蓝蝎子已证明了她救你的决心,必定会成功的。”

“蓝蝎子究竟是什么东西?”

“明日你就能看到。”君九倾注视着满脸好奇的沐清徽。

他的目光不同素日淡漠,顺着柔暖水气探进了沐清徽心里,在她心头轻抚,安抚着她的忐忑。

沐清徽点头,目光滑落到君九倾肩头,这才意识到哪里不对。可又不知怎的,她像是被点了穴道一般,浑身动弹不了,就连视线都没办法收回,一直盯着那一处线条硬朗,布有细碎伤痕的肩膀。

连怜拿着玉碗进来的时候,恰是瞧见了这一幕,她靠着门框,笑得意味深长道:“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沐清徽瞬间站了起来,背对着浴桶,按着心口,掌心里都是强烈又快速的心跳。

连怜气定神闲地走进来,搬来凳子放在浴桶边,再放上玉碗,借着替君九倾把后背的金针都拔了,对沐清徽道:“再刮一碗毒血出来。”

“还要刮?”想起昨天那碗黑乎乎的毒血,沐清徽又忧又怜,道,“他身上的毒什么时候能清除?”

“你还是先担心自己吧,这个狗东西的命轮不到你操心。”拔完针,连怜把沐清徽拉到君九倾身后,把玉板交给他,“用力点,这是你现在唯一能报复这家伙的办法了。”

沐清徽拿着玉板奇怪道:“报复?我为什么要报复他?”

连怜伸出手指戳了君九倾的后脑,气势十足道:“因为他就不是个好东西。”

面对连怜的“指责”,君九倾没有进行任何反驳,甚至看不出一丝怒意,沐清徽知道,这等包容是旁人绝对不会享有的,只有连怜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