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你是听不见我说话吗?”大师叔的声音愈发如沉雷。

“小师妹,快跪下啊,我们可都是因为你在受罚。”江落月趴在地上,头扭着转向我。

“这人啊...”我扫视桌子上的木剑,“无论男儿还是女儿,膝下都有黄金,人只能跪父母、跪天地、跪师父。”

我挑中一把桃木色的,挑到手中,看向大师叔。

“不是在下不想跪,只是因为大师叔虽是长辈,却不是师父、不是天地,更不是我的父母。”

“你...”大师叔用手指着我,胡子连同着手上的银剑都在抖,“琴瑟这收的是什么好徒弟!”

“你晚来了,就该受罚,不该说这些歪理。”江落月看向我。

“迟到确实是在下不对。”我摸着手中的桃木剑,“那就罚我第一个御剑,为大家试险好了。”

“师叔还没有教呢,你刚刚入内山,怎么可能会御剑...”

“好——”大师叔径直打断江落月,“你就来第一个御剑,若是失败,便加罚!”

“师叔要怎么罚?”我勾起唇角。

“罚你去领三十个板子!”他瞪着眼。

“太轻。”我摇头。

“你竟然还嫌轻。”大师叔用力甩袖子,“那就罚你先给我磕三个响头,再去领五十个板子。”

“还是太轻。”

“你还嫌轻?那你说说,你到底要怎样?”

“如若我没有为诸位师兄师姐做个好示范,从剑上摔下来——”我拖长音,伸出左手,用食指把右手拿着的桃木剑轻轻一敲,“那我就和这把剑一样。”

我话音落下,桃木剑也‘咔擦’一声,断成两半。

趴在地上的弟子们俱是一惊,看着断剑交头接耳。

“这可是你说的——”大师叔看着地上的剑,眼中也全然是诧异。

他们一个个又张大嘴,勾起我心中想拿出鸡蛋的怪心思。

“都给我起来,每个人都拿上木剑,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这些小毛孩能御个什么剑!”

在大师叔的吼叫声中,每个人都拿起手中的木剑,走向山头。

江落月站起来后,立马走向门外的小厮,小声说了什么,我隐约听见几个字,好像是她在让小厮去喊哪个师兄来。

她看到我后,扭头叹了口气。

“你这又是何苦呢,本来磕个头就能了结的事儿,你非要闹得这么大,到时候吃苦的还不是你?!”

她说得真切,仿若真的在为我思虑。

要不是我记得她万年前在我冰棺旁的冷淡目光,便真要信了这真是一个体贴人。

洛阳派云雾飘渺,每走一步,脚下都能升腾起雾气。

灵气蓬勃得连根荒草都没有,抬脚落脚都轻飘飘的,这般对比下,我不由得想起我那九华山,简直是天壤之别。

别人都尊称我一声山主,但九华山早就荒芜得只剩下陡峭的山皮,从远处看过去就是个铁黑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