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生美。”

“确实很美。”我点头。

“你不救他们吗?”他又重复了一遍。

“我为什么要救他们?”我反问道。

“说来也是,你平素最恨他们了。”滕王笑道,用扇子拍打他自己的脑袋。

“我救不了他们,华火也救不了他们。能救他们的,只有他们自己。”

他看着火光,“你的徒弟——”他伸出手指,“肯定在火密集的那片。”

滕王嗤笑一声。“他在想着救人呢,你看火蔓延的地方,全都是想要堵着路,让禁军走不了,让百姓趁机逃走。”

“你这徒弟——”他话音一转,“可真得是半点都不像你,你还说华火救不了他们,你看,他们不就逃出来了么?”

“他们只是从这场灾祸里逃了出来,落入下一个灾祸。”

“你太悲观了。”

“不是我悲观,而是我经历过同样的事——因为我的缘故,曾经有些人从黄河决堤的未来逃出来,暗自喜庆,却在不久后,同样是因为我,他们会死于天雷,周而复始,无一例外,他们只不过是在逃脱了些时辰罢了。”

“你那情况不同。”滕王不服,指着逃窜的百姓,“你看看,他们不是逃出来了么,往后好好过活,说不定就是一世平安。”

“他们要怎么好好过活?”

“为什么又不能?”

“因为这世上只有一个华火。”

☆、篡位

“你这心啊,果然是用坚冰做的。”

战火连绵,照在我和滕王的脸上。

我缓缓勾起唇角。“就好像你不是似的。”

“你说得也对…”他垂下眼帘,看向处处起狼烟的长安城内外,“小生也不过是个怨念罢了,只能刻薄刻薄几句。”

“你要去看看么?”

“看什么…”滕王拿扇子抵住下巴,瞧着我。

我没有回答,直接跳下了塔,擦着半空的烟色落下地面。

紫禁城外围着重重的兵士,被南将军的突袭打得是一头闷棍,有的甚至才刚刚从睡梦中惊醒,胡乱披着战甲跑出来,估计怎么都想不通。

平日里让人昏昏欲睡的夜色,怎么说颠覆,就颠覆了。

刀刃相接,昨日还是同一阵营的战士们隔着刀剑杀红了眼。

我缓缓走在人群中,滚烫的热血从各处抛洒,溅在了我的衣裳上、脖子上、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