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追随的衙兵,显然追得很吃力,朝他急喊。

“孟公子!坟冢那边找过了!”

前方的人置若未闻,马匹眨眼消失在山道的转角。

后面很快来了人马,从旁急速奔过,给不知所措的衙兵丢下一句:“别废话!仔细再找一遍!”奋力往前方追赶。

孟鹤棠没有走多远,在停尸房附近下了马,当钟静赶上来时,他就立在停尸房里面,举着火把,低头看面前的一具尸体。

钟静急奔过来:“鹤棠!找到线索了吗?”可一看那尸体,诧然一惊:“这不是……方伯?”

孟鹤棠头脸围着头巾,披风的帽子搭在头上,手上火把的火光,将他高大微弯的身躯,照得如同一尊诡异压抑的雕像。

“方伯怎么会死了?”钟静焦躁不安向四周张望:“鹤棠,我们不是应该围绕那匹马寻找踪迹吗?”

孟鹤棠异常沉默冷淡,又裹得严严实实,看不透此时他究竟想什么。

转身出去的时候,火光只照到一双低垂的眉眼。

“她来过这儿。”

钟静没反应过来,他已重新上马,纵马而去。

他的声音冷漠,紧绷,倒是沉稳,镇定。就像他驭马的动作,虽急,却稳。

这是事情发生以来,钟静刚见上孟鹤棠。

这几天崇延发生的事,钟静两夫妇不甚清楚,因为他们沉浸在怀上宝宝的喜悦之中。

下午夫妇俩来到唐宅,发现宅门虚掩,里面没人,也没往坏处去想。

直到侍从赶来,告诉他们府衙突然下令闭城,那位武桑近卫督犯了大案,还掳走了二少夫人的侄女。钟静火急火燎去找孟鹤棠,得知孟鹤棠一个时辰前刚从都城回来,而闭城这样大的举措,还是孟鹤棠的建议,在匆忙将武桑高官送入城后,便直接出城寻人。

突然发生这样的大事,钟静与其他人一样,因对个中缘由不甚清楚,体会便模糊彷徨,摸不透事情究竟严重到什么程度。

他们心里焦灼,但相信幼一会安然无恙。

因为有孟鹤棠在。

从来就没有事能难倒他,这回肯定也是。

此时见着他,发现他并不慌张,更是令钟静心里又安定了两分。

他就知道,都过了一个时辰多了,孟鹤棠肯定已将事情掌控,跟着他的脚步定能找到幼一。

“现在我们去哪儿?”钟静驭马跟在他后面:“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他在哪儿了?”

孟鹤棠没有回答。

钟静紧盯他的背影,眉头慢慢紧皱。

事情似乎不是他想的那么乐观。

这时,天空传来一声巨响,已擦黑的山间蓦然一亮,宛如雷电在上空急速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