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时意唇线微抿,抬手拍了拍靳泽的后背,像安慰三岁小孩子似的,说道:“星光盛典十点才结束,结束以后,我就立即赶过来了。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靳泽抱在林时意腰间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说道:“十一,我想我妈妈了。”

林时意叹了口气,温声道:“靳泽,你喝多了,先放开我,我扶你回房间休息。”

靳泽没有松手,只是重复道:“十一,我想我妈妈了。”

“昨天晚上,我做梦梦见我妈妈了,她站在那么高的楼上。那天晚上,天台上的风很大,她穿了她最喜欢的红裙子,大风把她的红裙子吹得猎猎作响,我拼命地哭,拼命求她不要跳下去,求她回头看我一眼,可她还是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她是一个那么爱漂亮的女人,摔下去后,满身满脸都是血,一点儿都不好看了。”

靳泽的语气很轻,却那么悲伤无助。

林时意忽然感觉肩侧有些湿,扭头一看,靳泽正在无声流泪。

“靳泽,你怎么又哭了?好了好了,你别哭了好不好?”林时意生平最看不得别人哭,顿觉一个头五个大,手忙脚乱地拍了拍靳泽的后背,然后连拖带拽地把靳泽弄进客厅。

把靳泽扶到客厅沙发里坐下后,林时意蹲在靳泽跟前说道:“靳泽,你先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打盆水来,给你擦擦脸。”

“嗯。”靳泽点头,轻轻应了声。

结果等林时意端着水盆折回到客厅里,就看到靳泽侧着身子躺在沙发上,牙齿紧咬着下嘴唇,闭着眼睛,眼睫还在微微颤抖,眼泪顺着颧骨无声滑落下来,一副刚被蹂.躏.折.磨过的样子。

“……”林时意放下水盆,抬手捏了捏眉心。

每年这个时间,靳泽母亲忌日这一天,靳泽都要跟她玩儿这么一出,已经二十多年了,上一秒脸上还挂着玩世不恭、散漫随性的邪笑,下一秒,喝了酒就开始冲她哭哭啼啼。这月黑风高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靳泽又一副惨遭蹂.躏的柔弱小可怜儿样子,要是被别人看到,很难不多想。

可她又不能在这种时候丢下靳泽不管,心道:罢了罢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她和靳泽之间的孽缘怕是断不开了。

“哭够了没有?”林时意伸手拍了拍靳泽的脸。

靳泽小声道:“哭够了。”

林时意道:“哭够了就自己坐起来,我给你擦擦脸。”

默了默,靳泽撇着嘴,委屈道:“我起不来,你拉我起来。”

林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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