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晟猛地攥紧了绣鞋,“这是谁的?!”

“这是薛姨娘的。”

“把她给我带过来!”

赵淳闭了闭眼,咬牙抱拳道:“将军恕罪,她失踪了。”

“什么?!”

赵淳也不抬头,一股脑地全倒了出来。

“薛姨娘平日里疯疯癫癫的,整日在府中游荡,府中诸人早已习以为常,并不在意她,平日里她到了吃饭时候便会自行回房用饭,可昨日整整一日都不见她,到了傍晚也未回转,丫鬟这才急了,四处寻她都未找到,只在后院的梧桐树下发现了这只绣鞋。”

“薛!姨!娘!”

泰山压顶都不会有丝毫动摇的时晟,突然摇晃了一下,砰地一声撞在门板上。

“将军?”

赵淳与高德同时上前,抬手便想扶他,却被他狠狠甩开。

时晟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突然喃喃低语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海棠,她为何要说海棠?若不是她偷的,她为何要说海棠?”

他猛地转身,摇摇晃晃地奔了出去,高德赶紧跟上,出了将军府,他翻身上马,直奔城郊!

一路疾驰,途经破庙,庙里已没了人,只有一个小乞丐站在门前翘首眺望。

时晟片刻未停,朝着不远处的海棠林子抖缰而去。

还未到近前,远远便见数名侍卫正在四处搜寻,还有一辆马车停在林旁。

侍卫一见他过来,赶紧小跑着上前抱拳禀报。

“报将军!没有任何发现。”

其余侍卫也过来禀报,均称没有任何发现。

时晟翻身下马,身子说不出的沉重,竟踉跄了一下,险些跌倒。

他没有理会那些侍卫,抬步走到了马车近前。

马车的马已经不在了,赶车的小厮也不见了踪影,不知被差去了哪里,独剩姚氏一人坐在马车里,抱着余小晚冰冷的尸首,不停地抹着眼泪。

喜儿与翠儿两人,挥着不知从哪儿寻来的木头锄子,还有一个破筐,正在不住得挖着一个土坑,两人一身泥泞,边挖边哭。

时晟停在车前,直勾勾地盯着余小晚没有一丝血色的脸。

普通人若死了,脸是青白的,她却……一片惨白。

这是失了多少血,才会连浮青都显不出来?

“你,为何不带她回上官府?”

听到声音,姚氏这才发觉他来了,赶紧抱紧了怀里的女儿。

“你这畜生!你又来做什么?她已经死了,你还要如何?!”

时晟面无表情地望着她,又问了一遍。

“为何不带她回上官府?”

姚氏突然笑了,笑的说不出的凄凉。

“你竟问我为什么?你竟问得出口为什么!一边儿是皇上,一边儿是你,上官明那懦夫,如何敢替她收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