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再想想他的奸猾狡诈卑鄙无耻,又不由想叹息,这可真真儿是浪费了一张极好的脸。

玄睦拎起酒坛,仰头灌了一口,也不看她,只遥望着那不知名的方向,莫名其妙地竟吟了两句诗。

“伯牙碎琴为子期,君苦相思为知己,今日踌躇错一步,明日坟前悔当初。”

余小晚怔了一下。

这诗句如此耳熟,不就是当日她在凤凰庵帮他求的那支签吗?

是凑巧,还是……

正惊疑不定地思量着,玄睦再度开口。

“你相信鬼神吗?”

不称呼“姑娘”,直接说了“你”,语气也比之方才冷淡了许多。

余小晚正不解之际,玄睦已再度开口。

“我原本是不信的,如今却很想去信。若这世上真有鬼神,便一定会有轮回,若有轮回,她……或许会来找我,你说对吧?”

余小晚越听越觉得古怪。

这是什么节奏?

觉得她对耶律越情深义重,自知勾引不成,干脆讲一段人鬼情未了的故事,塑造一下他深情无悔的好男人形象,博取博取她的同情?

死狐狸,你的人设早就崩了好不好!

就算你把自己塑造成打破次元壁的绝世情种,我也不会告诉你皇宫守备图在哪儿的。

就算我脑子抽筋了想告诉你也告诉不了。

因为我根本就不晓得在哪儿!

玄睦仰头又接连灌了好几口酒,这才再度望着远方,低喃道:“你可知那里是何处?”

他没有解她的穴,自然也没打算等她回答,又自问自答:“那里是皇城的方向,也是你住了一辈子的家。”

一辈子?

余小晚有些茫然。

再抬眸时,玄睦正转头望着她,月光淡淡地落在他如玉的脸庞,凝脂一般,美的如仙如画。

“我本不想正面开罪西夷,想……慢慢与你周旋,可我每每看着你,尤其是你这双眼,就莫名的心烦。罢了,攻心太累,直接攻身或许也不错。”

什,什么?!

余小晚雷劈般的表情似乎取悦了他,玄睦斜勾唇角,嘲弄地低笑一声,拎起酒坛狠狠灌下一气儿。

酒液四溅,浸透了他的绯色衣襟,也溅到了余小晚微凉的脸颊上。

他一口气灌完,这才抬手狠狠将那酒坛丢了出去!

到处都是茂密的翠竹,酒坛受了竹叶数度遮拦,竟没听到碎裂之声,似是一路滚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