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越淡淡一笑,也没急着回她,擦干净了她的手,又送了漱口水给她,这才端过热粥,吹了吹,递到她唇边。

“那是个‘觜’字,念zui,便是‘口’的意思。”

“哦……”余小晚一副恍然大悟状,咽下粥,“那,你为何要写在我身上?”

“那并非我所写。”耶律越又舀了一勺吹了吹,递了过去,“那是命中注定的。”

“什么?”

余小晚一脸懵。

耶律越耐心地一勺勺喂着粥,如玉的面容逆着晨光,模糊了轮廓,只有那双温润的眸子,依然如故。

“这个说起来,倒是有些话长了。”

“你说说,我听听。”

“那便从……我幼时说起吧……”

耶律越的声音清润如水,只是听着便让人通体舒畅,讲起往事来,更是如和风细雨,娓娓动人。

比之玄狐狸那公鸭嗓,不知好了多少倍!

虽然其实她之前还挺喜欢他那带着磁性的沙哑嗓音,可自从撕了他的兔子皮露出狐狸尾巴之后,她对他从内而外,无论什么,通通鄙视!

思绪不过稍稍开了个小差,便少听了半句。

“……体弱多病,大夫说那是胎带的毛病,药石无用。

阿妈觉得定是她怀了双胎还跟着阿爸四处奔波所致,觉得亏欠于我,对我格外疼爱。

可即便如此,我的身子一直都不大好,自落地便没离过汤药,三岁上勉强会走,五岁还口不能语。

八岁那年冬天,天格外的冷,说是呵气成冰也不算过,我身子骨太差,没抗住那极度冰寒,发起了高热,接连烧了两日三夜都未能褪下。

巫医束手无策。

奄奄一息之际,宫外来了一人,那人灰衣灰发,孑然一身,声称可以救我。

阿妈虽不信,可当时已走投无路,只得急病乱投医,请他入内。

本也没抱什么希望,却不想,那人不过一剂药,便褪了我的热。

阿妈千恩万谢,要赏赐他金银羊马,他却拒绝了。

他说,他救得了我一次,救不了我一生,以我的身子骨,活不过十岁。

阿妈伤心欲绝,便苦求他帮我调养身子。

那人便说,我这身子是胎带的体弱,他虽有法子治,可……”

余小晚正听得专注,耶律越竟顿住了。

“可什么?”

耶律越喂完她最后一口粥,放下瓷碗,擦掉她唇边的汤渍,这才继续讲了下去。

“他说,这世上,万事都难两全,他虽有法子救我,可这救人之法附带的是一个几乎无可解的劫难。”

说着说着,怎么又停了?

余小晚追问:“什么劫难?”

耶律越抬眸望着她,眸光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