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随即传来耶律越自嘲的低笑:“果然是谎话说多了,竟不晓得被揭穿的是哪一桩?那便先从那宝蓝钿子说起吧?”

事已至此,再多的解释都是掩饰,她也不想再继续巧言令色哄骗耶律越,横竖他是要娶了公主的,与其让他惦记着她,娶得万般不愿,不若让他怨恨她,他也好过一些。

余小晚阖上眼,破罐子破摔道:“你不是清楚的很吗?圣上已直言,那宝蓝钿子是我夹了口信,让一对赶车的夫妇给公主送来的。”

“你为何要如此?”

“自然是怕死,也不想颠沛流离的逃亡。”

“呵——”耶律越讥讽的笑声,残破的让人心碎,“你说你怕死?当日为我盗令牌,中禁药,伤腿断骨,还穿胸一箭,受尽折磨,醒来都未说一个怕字!如今你说你怕死?”

余小晚紧闭着眼,反驳道:“就是因着当日受了太多的苦楚,这才晓得戏本里演绎的那些才子佳人私奔的折子,都是骗人的!无论如何,戏本里的小姐好歹不必担忧性命,可我呢?我还要时刻忧心脑袋搬家!我才不过双十有二,我还不想死!”

这一通话下来,耶律越沉默了许久,他微微动了动手指,没有放开她,竟将她按得更紧了几分。

余小晚觉着就这般被他按在门上说话十分不妥,可又不敢开声置喙,只得权且忍下。

“好!就当你是怕死!那你为何不与我商量?为何偏要瞒着我自作主张?”

“我,我怕你不允。”

“好,就当你是怕我不允,那你在大殿之上,为何突然求旨赐婚?!”

“我……”余小晚狠了狠心,回他:“公主心仪于你,而你,你又心仪于我,我怕……怕长此以往,被公主察觉,小命不保。”

话音未落,头顶突然传来耶律越的低笑声,明明是笑着,可那笑声却饱含心酸,悲切蚀骨。

“好好好,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为命舍情,我不怪你。我只想知道,那日你自马背摔下,痛呼腰疼,是真,是假?你要我弃你而去,独自逃走,是真,是假?你在那林中,那般情真意切的亲吻,又是真,是假?!”

这最后一句,大抵才是耶律越真正想问的吧。

余小晚能如何答?

继续安抚,让他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