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气她将他诓去,一怒之下当着公主的面拂袖离开,公主颜面无存且不说,只怕也绝不会轻饶了她!

可若他强颜留下,又该是何等的尴尬难堪坐立不安身心备受煎熬?

而假使她实话实说,直言公主约他品酒同浴,耶律越又会如何?必然是愤而离去,压根就不可能踏进温泉半步,她又该如何与公主交代?

她费尽千辛才走到今日这一步,耶律越也因此被她伤透了心,若时机尚未成熟她便被公主记恨早早赐死,那之前耶律越受的苦岂不是都白受了?

不过眨眼之间,余小晚心中已千回百转,横竖不能功亏一篑,那便只能避重就轻。

“公主邀侯爷是……想请侯爷一同品尝葡萄美酒。”

耶律越听罢,也不多言,蹙眉转身,继续朝着公主院落迈步。

余小晚一怔,紧追两步再度喊道:“侯爷!公主真不在院中!”

“我知道。”

“那侯爷还?”

“不回院子你如何更衣?不更衣又如何能伺候得好公主?”

耶律越声音淡漠,却句句在理,余小晚一时竟不知如何反驳。

“那,那也需等奴婢送侯爷见了公主才可。”

“等你换好再送不迟,若就这般受风着凉,公主身边便少了个趁手的下人,也是不便。”

说罢,耶律越抬步又要往前走,余小晚一咬唇,上前扯住了他的袖子。

“侯爷,公主有令,要奴婢即刻请侯爷过去,侯爷就别为难奴婢了。”

耶律越抬了抬手臂,想甩掉她的手,试了几次无果,干脆放弃。

“公主一向温良纯善,定不会让你湿衣伺候,你速去速回便好。”

温良纯善?

是,没错,公主的确温良纯善,可自古情关难过,面对情敌,任何女人都是不理智的,尤其是这个女人还是圣宠不倦还手握重权的当朝第一公主!

一旦被公主视为眼中钉,死无葬身之地不可怕,可怕的是等不到公主与耶律越大婚那日便尸骨无存!

若真如此,之前耶律越受过的苦,还有她所有的努力岂不都全白费了?

无论如何,公主来时已交代过她,要请过耶律越再去更衣,她自是不能往枪口上撞。

主意已定,她勉强屈了屈冻僵的膝头,带着几分哀求道:“就当奴婢求侯爷了,与其在这里争辩,不如早早见了公主,奴婢也好快些回转更衣。”

耶律越背对着她僵持了数息,突然抬手扯掉她拽着他的手,转身朝着后院温泉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