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如何?”

“也便是说,当日你盗令牌,中禁药,受重伤,看似是在助我逃走,其实不过是皇上授意。你虚与委蛇,步步设计,就是要帮皇上铲除端亲王,再毁了我的退路,让我背负叛国骂名,这辈子再回不得西夷?!”

耶律越依然一动不动地立于原处,看似波澜不惊,可那微颤的声音,攥紧的手,却早已出卖了他!

余小晚深吸了口气,勉强压抑住险些破口而出的哽咽,强迫自己的声音冷硬如铁。

“侯爷足智多谋,年仅十三便助西夷不费一兵一卒破了西甲关,圣上自然是不喜欢你活着,可又不好明目张胆地杀了你。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相信侯爷比我懂,北有玄国,南有朱国,它们一个两个都虎视眈眈的,圣上自是不能给任何一国借口拉拢西夷挥兵大苍。”

正说着,耶律越陡然转身!

氅角微扬,露出一抹白衣,仅一瞥,眨眼便又消失在那一片乌黑暗沉之中。

“我且问你,至始至终,你可对我说过一句真话?!”

余小晚下意识地躲开他的视线,垂眸望着手中雕着云纹的灯笼挑。

“侯爷说笑了,奴婢方才说的不就是真话吗?”

“呵呵呵……”

耶律越突然一阵低笑,笑声阴冷诡黠,在这一片鬼影重重的暗夜,莫名的让人毛骨悚然。

“好,真话!既然今夜都是真话,那便敞开了说,一句假话都不要有!你敢吗?”

“有何不敢?”

耶律越不再多说,攥着她转了个方向,朝着暗夜深处径直而去。

望着前面大步流星的背影,余小晚远不如表面那般镇定,她心乱如麻,不知究竟该循序渐进慢慢让他知晓所有真相,还是今夜一股脑全都说了?

到底怎样才是对他最好?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或许都说了,让他一下子恨得彻底!恨的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

才是最好的……

恨永远比爱容易。

从未听说有谁恨一个人恨到痛不欲生,只有为爱痴狂生死相随。

耶律越一路疾行,余小晚踉跄地跟着,他不说去往何处,她也不问,随着他,不管哪里都好。

却不想,耶律越一路带她回了竹园进了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