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撕裂般地痛着。

她清楚,每说一句,耶律越便会离她远一些,待这字字句句全都说完,她与耶律越之间便只剩下难填的仇恨!

可即便什么都知晓,她还是要说,且要说的狠绝,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一并照着最惨烈的方式去说。

要恨,便让他恨个彻底!

“对,那夜你身中绕指柔,我下的,不止下给了你,还下给了公主。我本想早早促成你俩好事,却没想过你竟逃了。我怕你扛不住药效再有差池,只得……委身帮你解药。”

耶律越背身而立,望着满地枯叶平静的可怕。

“女子清白在你眼中,竟如此不值一提?”

余小晚抬手抚上纸灯暖罩,冰冷的掌心总算稍稍有了些温度,却完全暖不到心里。

“清白只在一瞬,横竖我已失身与你,一次两次又有甚差别?只要能不辱皇命,其余都是小事。”

耶律越沉默了,沉默了许久,两人都不曾言语,林密阻风,深夜的幽篁林静的诡秘,甚至连那微拂的夜风都潜不进来,当真是落叶有声。

“为我险些丧命,为我失了清白,还口口声声说着心悦于我,甚至这些年来所有的亲近,全是假的?”

耶律越的声音十分冷静,静得一如这一片幽篁,仿佛泰山压顶他都能一笑置之。

余小晚只淡淡“嗯”了一声,便再未开声。

她垂眸望着脚下松软的枯叶,那看似干爽的叶子之下埋藏的却是腐烂恶心的潮湿败叶。

“你今夜所说,可全是真的?”

耶律越转身朝她行来,清冷的嗓音染着些许沙哑,踏着竹叶沙沙。

余小晚艰难地应了声:“是。”

话音未落,耶律越已行至近前,竹林无风,帽檐却在微动,他缓缓抬手,将那兜帽取下。

帽落眼张,他幽幽抬眸,冷冷地望着她,迎着纸灯飘渺的烛火,他那一贯温润如水的眸子,凌冽诡异,眸中血丝密布,猩红的一如鲜血浸染过的一般!

第130章公主的质子小驸马(58)

余小晚心中涩然,面上却丝毫不显,摘下纸灯浅浅一福。

“侯爷可问完了?若完了,奴婢便先行告退了。”

耶律越挡在她身前,像是压根未曾听到她所言一般,一错不错地望着她,映着跳动的烛火,那眸中层叠的血丝愈发地猩红欲滴。

“你,纵有万般不得已,在欺我骗我害我之后,可曾有过哪怕一丝的愧疚?”

这声音依然轻描淡写,本该满含怨怼,却偏如死水一般,仿佛方才所听所谈都是旁人之事,与他毫无干系。

余小晚沉吟。

若说不曾愧疚,似乎太过刻意,也不符合她身为细作笼络人心的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