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望归院,人多口杂,两人都没有再多言,只踏着最后一抹夜色而行,刚走到一处拐角,便听晨起的洒扫丫鬟在窃窃私语。

“昨个儿夜里将军带回那女子你可见了?”

“见了见了,我还被唤去伺候她沐浴来着。”

“哦?那女子长相如何?是何身份?将军可是许久都不去后院了,这突然带回个女子,莫不是……”

“你可别瞎猜!我看那女子也就那么回事!比之茯苓主子可差的远了。”

丫鬟感叹:“茯苓主子确实极美,还为人和善,待咱们这些下人从不假辞色,为何将军就是不肯多看看咱们主子。难道还真是应了马大嘴的话,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另一丫鬟也叹道:“这还真说不准,我看昨夜那女子,端不像是个好人,身上还刺了字的!”

“刺字?什么字?”

“我又不识得字,怎会晓得,不过那确实是个字,还会发光呢!我本也没察觉,只是浴房本就昏暗,给她穿衣之时,裙衫遮过,昏暗间瞥到的,我还当自个儿眼花,还特意多看了两……”

话音未落,身后突然站出一道黑影!

丫鬟只觉肩膀陡然一痛!

再回首,却见一双墨瞳夜枭一般,阴鸷地瞪视着她,铁钳般的大掌死死抓在她的肩头。

“你说什么?!”

丫鬟当即吓得面如土色,扑通扑通,纷纷软跪在地,磕头如捣蒜。

“将军恕罪,将军恕罪!奴婢再不敢多嘴!将军恕罪!”

时晟一把揪住她前襟,几乎将她悬地而起!

“我问你!你见她身上有何字?在何处?是何色?”

丫鬟吓得瑟瑟发抖,颤颤巍巍道:“奴,奴婢不识得字,奴婢真不知是何字。但,但奴婢晓得它在肚腹之上,大约,大约这里。”

丫鬟指了指自己丹田的位置。

时晟蹙眉,“在此处?不是心口?”

丫鬟哆哆嗦嗦地摇头,“并非心口,确实是肚腹,是素白之色,昏暗中莹莹有光,看着极美。”

时晟蹙眉,略一思索,直接扯着她的衣襟扯到了不远处的门房。

门房有纸笔,以备拜访之人没有拜帖,可临时自书。

他取了纸笔,书了个“心”字,给她看。

“可是此字?”

丫鬟早已吓白了脸,茫然摇了摇头,“并非此字,那字有些繁稠,要数笔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