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般低调之人,突然一反常态做那般奢侈的丧事,做给谁看的?

打着为上官锦守孝三年的旗号,苍帝短日内想再给他塞个将军夫人,只怕没那么容易。

上官锦于他,还真是被利用了个彻底。

对先夫人至死不渝深情不悔?

呵!

别笑死人了。

说不定他对茯苓的不闻不问也是装给旁人看的,不然怎么显得他对上官锦情深似海?

对,一定是这样,看他散尽后院,唯独留着茯苓便可见端倪。

茯苓可是女主!

还是跟他啪啪啪过的女主!

她才不信他对她真的无情。

喜儿、秀娥伺候着帮她更了衣,时晟又喂她用了早饭,这才将她挪在担架之上,一路抬到将军府外。

府外候着辆撵车,新崭崭的,三面薄纱帷幔,煞是好看。

与旁的撵车不同,这撵车没有坐榻,一水的平板,铺着厚厚的貂绒,时晟先将她抱上趴好,这才撩袍上辇,将她小心抱趴在他腿上,如此,她趴得舒服,还能看到辇外风景。

虽然舒服,可不过才刚上辇,余小晚表示已有些承受不来。

这还没上路呢,下人们,路人们,包括赶车的小厮的眼珠子已经砸了她一脸了!

时晟!你到底想干嘛?!

你这般招摇过市,是怕旁人都不晓得你跟一个私通丫鬟纠缠不清吗?

你的脸呢?还要不要了?!

时晟时望归看来是真的不要脸了,他面不改色地搂着她慢慢悠悠地行在皇城最繁华的街市,坦然接受众人神色各异的注目礼,始终墨瞳幽暗,一脸深沉,不知在想些什么,众人的窃窃私语无论好坏他都充耳不闻。

一路驱辇行至城外,正是盛春时节,骄阳斜照,草绿花红,再迎着拂面清风,赏着鸟鸣蝶舞,当真是惬意的紧。

余小晚越行,越觉得此路有些眼熟。

这不是去破庙的路吗?

当日她离魂之时,可没少跑这路,记得尤为清楚。

他不会又要去那小破庙吧?还是……去那海棠林?

管他去哪儿,横竖她也拦不住。

她转眸瞟了一眼肩头的小呼呼,自打她住进将军府,这小家伙儿就死活粘在了她肩头,赶也赶不走,吃喝拉撒睡,恨不得全就肩解决!

小呼呼啊……

你可是只鸟儿欸,看这春色怡人的,你难道一丁点儿也不想展翅高飞,显摆显摆你那两片小翅膀?它们辣么小居然还能载得动你的膘肥体壮,真的很值得炫耀的耶!

小呼呼没有读心术,即便有也听不懂人话,依然旁若无人,闭着眼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