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明显的巨坑,真当她是个傻的呀?

入将军府本就九死一生,即便活着出来,以敦贤公主在苍帝心中地位,即便她真宰了她,苍帝也绝不会多说半句,横竖不过是枚棋子,既已用尽,死便死了。

无论如何看,此番,成功与否都是死路一条,哪怕她不嫁耶律越,敦贤公主也不会轻易放过她。

幸而余小晚根本不在意这些,她的命只消再维持二十一日便可,只消二十一日。

拜别苍帝,余小晚跛脚而出,小公公端着皇上赏赐给她的如意玉镯钗佩步摇,送她与耶律越一同出了精麟门。

当着公公的面,耶律越彬彬有礼,让她先上了马车,这才撩摆上去。

公主进宫一向喜坐软轿,今日偏生选了马车,大抵是想与耶律越同车亲近,却不想,最终却苦了余小晚。

车内挂了盏琉璃灯,虽不甚明亮,可在这小小一方车厢,已是足够。

暖黄的灯火下,两人并排而坐,车厢不大,如此坐着衣袂袍摆难免交缠,耶律越并未刻意避她,根本视她于无物,即便马车摇晃不时肩并肩,膝碰膝,他也视若无睹,倒是余小晚拼命往一旁躲,可还是避免不了几番蹭肩。

耶律越可以视若无睹,余小晚却是心泛酸楚。

她这般小心谨慎还会与他碰蹭,公主本就比她身形稍大了那么一圈,又是有意为之,不知吃了他多少豆腐。

想想又觉得好笑,他与公主马上便要成婚了,早晚都是洞房花烛,交颈缠绵,即便碰了蹭了又如何?说不定两人早已在这马车中痴缠亲吻,不过是她没见着罢了。

余小晚尽量贴着车壁,扭头望着车帘起起落落,不想看他,不愿看他,也不能看他。

不见不思心不痛,越见越念意难平。

在时晟府上,不见他,还不觉得太难受,如今见了,倒是越发难受的紧。

她呼吸着他也在呼吸着的同一方空气,心中隐隐刺痛,却不敢表现分毫,只得强迫自己天马行空。

看看这马车,行得这般四平八稳,想来也不会发生小说电视里常见的狗血剧情,什么车摇人晃,女主跌进男主怀里之类的。

对了,她又不是女主,即便狗血也轮不到她头上。

这念头不过刚刚闪过,马车突然转了个急弯!

一声马嘶呼隆隆响在车外,车夫咒骂了句:“哪来的野犬!宰了尔的炖了去!”

余小晚不是女主,真不是!可她还是跌进了耶律越怀中。

狗血剧情,泥垢了!!!

睁大你的狗眼看仔细了!姐是女配,是炮灰!不是你家高贵冷艳大女主!

余小晚尴尬地挣扎而起,心道总得说些什么,便道:“奴婢失礼了,望侯爷莫怪。”

耶律越不语,余小晚只当他厌恶她已到了不愿多谈半句的境地,微叹了一声,撤回身形,贴得车壁更紧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