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妃院中本已没了人,偏又惹怒了玄帝,不用想也知道,挨完打之后,必然是被人随意丢进屋中,任其自生自灭。

如此境况,玄睦再也坐不住了,拖着才养了不足一月的虚弱身子,连夜进宫求情。

余小晚缠在他袖中,心中明镜一般。

如今宫中风声鹤唳,皇上大肆惩处废皇后一党余孽,明的暗的,大家都在怀疑莲妃是皇后的人,不然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陷害自个儿的儿子。

如此境况,推谁出去偷偷照顾莲妃都是不妥,一个不好害人性命不说,还治标不治本。

其实玄睦完全可以借力打力,明日早朝之上,让他的人出面启奏,虽不能救下莲妃,可至少能说得玄帝派人照顾她,保得她一时性命,其他,再从长计议。

可关心则乱,显然玄睦已等不及了,他一路匆匆进了玄武门,进门之后,没有玄帝特许是不准乘坐任何代步工具的,只能一步步自己走。

这两年,玄睦接连重伤,底子本就不好,又总是不爱惜自己,便越发的伤重难愈,一路走一路咳,其中艰辛,不足为外人道也。

谁又能想到,那个奸滑狡诈聪明绝顶绝不会吃半点亏的玄睦玄狐狸,对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可以无情狠毒,却唯独对自己重要之人是这般的没下限没原则,甚至可以说是盲目的。

莲妃利用他,他不在意;莲妃害他受尽极刑,他也能放下;甚至莲妃想要他的命,他也可以……原谅。

若她一口咬死莲妃,玄睦必然会恨死她吧。

那就……让他恨吧。

玄帝斜在寝殿龙榻批阅奏章,明亮宫灯之下,他脸色青白,嘴唇紫绀,一看便是毒素难清,大限将至。

玄睦跪在榻前,脸色也不比他好到哪儿去,他强忍剧痛,俯首便是一拜。

“儿臣惶恐,听闻母妃出言不逊,有辱圣听,特来请罪,求父皇严惩儿臣。”

玄帝轻咳一声,放下手中奏章,挥了挥手,屏退左右。

“她冲撞于朕,与你何干?你何罪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