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捡起骨笛复又递给了他,他手握羌笛,鲜血顺笛而落。

余小晚无奈,搂着他的脖子扯着自个儿的袖子,牙啃手撕,总算撕掉一溜,扭身帮他缠了缠,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夜半荒野,崎岖山路,两侧林深树密,头顶皓月闲星,夜风拂过,枝摇叶晃,呜咽风声如恶鬼夜啼,三方人马,百余人,齐聚一处,乌压压一片,竟无一人开言,气氛说不出的诡异。

余小晚可不管这些,缠好了耶律越的手,刻意避开了玄睦的视线,只望着时晟,视线凉薄。

“还记得那句话吗?‘耶律越是一颗糖,一颗不管裹了多厚黄莲,吃到内里依然香甜如蜜的糖。’

是我傻了,乍一见你,想起过往种种,如坠冰窟,却忘了,我如今可是莫秋水,不是上官锦,也不是采琴,更不是苍国人!

我与你在无干系。

我的命,更不能再给你!

从今往后,我的命只给一人,便是这个无论发生任何事,总是信我,纵容我,也爱着我的耶律越。”

话音未落,余小晚已感觉到了两道,不,应该说是四道扎人的视线。

时晟的她不怕,她就是要激得他与耶律越反目,与玄睦联盟。

可玄睦的她却怕极了,虽然她明知她也不欠他什么,何况这也是为了救他,她完全不必怕的,可就是怕得不敢看他。

不看不看不看!

她转回头,头枕在了耶律越颈窝。

“带我离开,我不想再见任何人,只想与你一起。”

玄狐狸的视线更扎人,时晟的更是要将她捅成筛子。

时晟阴沉着脸,遥指的长剑垂下,拖在身后,一步步压了过来,剑尖蹭过土地,划过深深的沟壑。

“耶律越!你果然是在利用我!说什么寻到锦儿定会立时传书于我,结果却自己独占!夺妻之恨,不共戴天!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余小晚一惊,背都僵了。

等等!

时晟怎么不按套路来?

他那般爱国之人,跟苍帝反目都不忘先解救百姓,最终大抵还是为了百姓才又与苍帝握手言和的,怎会轻易说出这种话?

耶律越可是驸马,又是国公,他当真要杀了他得罪公主得罪苍帝,再来个君臣反目吗?

这根本不是时晟一贯的作风!

还是说,那次苍国大乱,他划地为王,真就看破一切,性情大变,以至于过往的小心谨慎全成了浮云,一切由心?

不,不可能!

可若并非如此,时晟这又是为何?

时晟气势汹汹,煞气毫不掩饰,无视拔剑相向的众侍卫,步步紧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