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耶律越春耕出逃,便是在去往吴县的路上被她以这髻中的宝蓝钿子为凭,给敦贤公主递了消息,更是在吴县夜宿之时,被时晟追兵追来,连夜逃出城去。

吴县,是她彻底背叛耶律越,逼他娶了公主,害他成为众矢之的的转折点。

若是先前,她定会难受好一阵子,终究是她对不住他。

可今时今日,她却觉得好受了许多,虽依然欠他,可到底还了一些,通过另一种方式——蛊。

她中了子母同生蛊的母蛊,这蛊虽名子母,却十分阴毒,单子死母亡便可见一斑。

若是旁人给她下了此蛊,她必然恨之入骨,可耶律越给她下的,她却是高兴的。

欠他的债,能还一点,是一点。

她也很庆幸耶律越给她下的是子母蛊,若是缠情,她死了,耶律越便要日日承受锥心之苦,那她欠他的岂不更多?

子母蛊,好,极好。

百转千回之后,余小晚才陡然发现,耶律越又成功转开了话题!

这已不是第一次了,每次她提起最后一个任务,他便会借故转开话头,显然已明了她要说什么。

可如今副本时间已过去将近四个月,自此处到任务要求的死亡山隘,昼夜不停快马加鞭也要两个月,换句话说,她随他回公主府,至多只能待上五个月,剩余三个月要用来赶路做任务。

虽说还有五个月,且耶律越已猜到这最后一个任务定然好不到哪儿去,可一直拖着不说终究不是办法。

“晨之,我是想说……”

耶律越取了一块菊花糕递了过来,“据说是新菊所做,该是好吃,尝尝。”

余小晚挣扎着坐起来,被他拉靠在怀中,结果了那菊花糕,轻咬了一小口。

“晨之,我……”

“可还入得了口?”

“好吃,不过晨之,我……”

耶律越将帘布向凹槽塞了塞,“往这边靠靠,雨沫都溅进来了。”

余小晚:“晨……”

耶律越突然又取下车壁挂着的水葫芦,“可要用些水?”

余小晚:“……”

耶律越必然什么都晓得,不然也不会这么几次三番阻挠她说。

余小晚接过水葫芦灌了一口,抢先道:“五个月!”

帮她拽披风的手顿住,再度缓缓掖盖。

“那便待五个月后再说。”

“可……”

“晚儿。”耶律越垂眸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呼吸带着几分潮热浅浅喷洒,“我现下什么也不想知道,只想着如何筹备你我的婚事,待到了不得不说之时再告诉,可好?”

话已至此,还有什么可说的?